第六百三十四章 虎口拔牙 (第1/2页)
龙舟,偏殿内。
卢通、典四儿站在书桌后。
桌上摆了两排符箓。
一排兽皮符箓,六寸长、三寸宽,黄色符皮泛着幽光,犹如一层蜜蜡,表层密布着一道道凹陷纹路。
一排薄玉符箓,三寸长、一寸宽,半透明的白玉内锁着一个豆大气泡。
卢通伸出食指,指尖飞出一滴血灵,化作数十道血线,分别钻入两种符箓。
兽皮符箓上的纹路染成红色。白玉符箓内,浮出一层赤红蛛网,汇聚在中央气泡,形成一滴鲜血。
“还差多少?”
“化妖符已有二百三十张,两命符只有一百张。若是主动出手,岛上一共两万七千多人,这点符箓远远不够。”
化妖符,消解血脉之间、血脉与神魂之间的冲撞。
两命符,疗伤宝符。
十分常见的封灵符箓,与血灵结合后,蜕变成了难得一求的宝符。
卢通轻吐一口气。
嘴内散出一缕红烟,烟雾中一丝极细地纹路若隐若现。嘴巴闭合后,红烟又随着呼吸钻入鼻内。
“法门未成,‘游血纹’时刻吞噬血肉,不宜损耗太多血灵。”
他抬起手掌,念头微动,掌心升起一团红烟,烟内一层层细网互相缠绕。
游血纹,游血蛭的纹路。
卢通用血灵祭炼出纹路,炼成后一直在吞噬血气,仿佛多了一张永不知足的巨口。
典四儿收起符箓,道:“要不再等等?”
“不必。”
卢通摇了摇头,道:“行儿说的对,唯‘力’独尊,要么征服外人,要么压垮自己。白养了这么久,该放出去试试了。”
符箓不够,可以拿命补上,
典四儿神色微凝,又问道:“我们传授哪些化妖法术?”
“步家有没有回信?”
“没有,伏国陷入征战,局势对他们不利,可能顾不上。”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步家跌入谷地后,趁着伏国开辟荒土,再一次崛起,上一任家主步甲劫的幼子步涉锋,如今成了伏国“繁妖天王”。
变虎、化鹰、游蛟,变化繁多、性命极硬,几乎和卢通成婴之前一模一样。
卢通略作沉吟,道:“先传授,燎山虎的虎爪、五色魈的猿臂。之后立下功劳的,再赏赐福寿比凤蝶的翅膀、金嵴龙蜥的尾巴。”
万事有利有弊。
宗门分成列国,让他少了很多顾虑,即使私传法门有人不满,只要不伤及根本,也不值得大动干戈。
“虎爪修成后需要熟悉许久,不如先传五色魈,神通风法还可以互相辅左。”
“好。”
……
一个月后。
秋天,天高、水清,秋风微凉,四个人影踩在竹筏上,提着水网,在浅水区域放牧猪鱼。
一条三丈木船从远处快速靠近。
“站住!”
“停!这里是旺国的‘香豆水域’,严禁外人靠近。”
竹筏上几人对视一眼,一人悄悄松开水网。
“小心,你们扯开了我们的渔网!”
“鱼跑了。”
“冀胖子,快追!”
竹筏快速接近木船。
“站住!”
“再向前一步,别怪我们出手伤人!”
“上!”
木船上跳下五个人影。
旺国源自宝炼宗,宗内法门借助妖血炼体,跳下的五人全部气血旺盛。
冀胖子等人不闪不避。
“起风!”
四人撕开衣袍,露出毛绒绒的手臂,卷起一阵阵急风,冲杀过去。
湖水翻涌
猪鱼乱窜。
几个照面间,水上散出一团团鲜血。十多个呼吸后,各种声音落下,水面飘起六具尸体。
剩余三人夺下木船。
冀胖子站在甲板上,看着胸口上五个豆大血洞,拿出一枚两命符,犹豫几下,最后咬了咬牙重新收起。
“老条,通知萧头领,我们得手了。”
“是。”
一炷香后,一艘撼浪大船带着几十艘大小船只,涌入旺国的“香豆水域”。
狮虎入羊群。
一群人势如破竹,轻易占据整片水域,擒住巡守此地的修士、农夫。
萧龙庭站在甲板上,提起一人,道:“回去告诉你们的头颅,你们无故出手,杀了堰后岛的一个人,若是不给个交代,别怪我们不客气。”
说完随手丢入水中。
徐徐行坐在执关背上,走出船舱,道:“萧头领,我们从未显露威风,旺国必然不会退让,头领还需小心防备。”
“放心,我带了三十尊冲天炮。他们敢来,让他们有来无回。”
“辛苦头领。”
徐徐行交代完之后,取出传音法器,道:“水龙王,带人过来,香豆水域内一切有灵之物,全部采走。”
一刻钟后又是几艘船靠近,附近水域迅速变得浑浊。
……
三天后。
“老爷,幼狐国的庸神王约见,正在岛屿南方一百里外等候。”
卢通收敛法力,体外红烟迅速钻入体内。
一艘金色竹筏飘在水面。
卢通落在筏上,直接坐下,道:“庸兄。”
“请。”
庸慵递过茶水。
卢通嗅到一股香味,顿时眼神微垂。
芳香沁鼻,有桂花香、薄荷香,还有一股豆香。香豆子的味道,产自香豆水域,近几天整个堰后岛都飘着这股味道。
他接过茶杯,抿了一口,道:“好味道。”
“我一直在等卢兄入局。可惜,卢兄最后还是选择了与我为敌。”
旺国是幼狐国的盟国,两国一直同进同退。
卢通放下茶杯,道:“看来庸兄误会了。”
“人死了,船沉了,灵地也占了。劳烦卢兄解惑,其中还有什么误会?”
“我与庸兄是友非敌,只不过……”
卢通斟酌了一下字眼,缓缓道:“我只是拿回堰后岛应该拿的。”
“该拿的?”
“不错。香豆水域距离堰后岛仅三十里,离旺国却有七百余里,在这一角之地,堰后岛比旺国强。强者多得,此地正该我拿。”
庸慵的鹰目中闪过一层锋锐金光,道:“香豆水域离幼狐国最近不足三百里。卢兄觉得堰后岛与幼狐国,孰强孰弱?”
卢通叹了口气,盯着庸慵,道:“不打一场,如何能分出强弱?”
一人一神对视片刻。
庸慵眨了下眼睑,道:“卢兄何必主动踏入乱局?”
“前进无路,只能如此。”
卢通端起茶杯,一口饮下剩余的残茶。
积蓄力量、等待时机、最后一举功成,每个人都想稳扎稳打,可惜事情很难尽如人意。
堰后岛太穷了。
不争、不抢,闷在岛上积攒一百年,最多也只能攒出几万个普通人手。
力量不够,时机来了也是白费。
现在已经踏入了最要紧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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