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进城 (第2/2页)
整片大湖,瞬息之间冰层寸寸断裂。
三当家浑身一震,跌倒在地。
眼见冰层碎裂,三当家瞳孔骤缩,脚下身法迈动,堪堪踩着水面回至陆地。
掣肘剑拔出冰层,迅即如雷霆闪电,一剑刺穿三当家心口。
风木叹召回长剑,洗去剑上鲜血,铛地入鞘。
二爷木偶背上三当家,探手摸尸,拿出坎灰囊,塞进怀中,以便待会放入木匣。
风木叹望着此幕,没过多询问。
风木叹回至寨门前时,乔峰木偶恰好同时归来。
玉飞山上没什么值钱物件,金银都被大当家换来马匹,招募人手了。以致于乔峰木偶搜刮得来的金银满打满算不过千两。
千两,足够盘缠了。
风木叹看着满地尸骸,呼出一口气,“卫兄,此患已除,我等下山罢。”
卫景点点头,笑道:“玉飞山隐藏得倒是深。”
风木叹喟叹一声,“青安郡偏安一隅,与西域相距不算远只隔了西北处的酒威一郡,龟兹国主狼子野心,在青安郡布下此棋,想必大恒之西数郡,皆有其人手。
此事卫兄如何看?”
卫景沉吟半响,“咱们日暮前应能至汉云城,在汉云城中将此消息上达天听,想必之后朝廷有披红戴紫的公侯,自会决策。
咱二人并非肉食者,能做之事,仅此而已。”
风木叹勉强颔首,“也只好如此。”
两人言语间,已至山下,两匹马儿被拴在树旁,没有被人牵了去。
各自上马,卫景风木叹疾驰向汉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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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来天欲雪。
卫景与风木叹迎着小雪,纵马至汉云城南门前。
城中禁骑马过市,至城门前二人便下了马,牵马徐行,规规矩矩地顺着长龙排队。
再过两刻钟,到戌时,城池即会关上,而此刻,正值进出城的高峰。
城中有夜市,城外四周村镇有不少人挑着扁担,挎着竹筐,装满各色物件,打算往城中叫卖。也有从城中出来,做了白日生意的小商小贩回家,往村镇赶。
汉云城堂堂青安郡郡府,其繁华程度比于人口不过十数万的乐南城,可是大上不少。
尽管有乐南洪水自西来,但所淹之人只是抚仙河旁的村镇,对其他地方并无甚么影响。
风木叹四处张望,瞧见进城中之人有三三两两面带菜色,衣衫褴褛的乞丐,不由问道:
“这些人想必应是抚仙河附近的平民百姓,一路流亡至此罢?”
在风木叹身前一位挑担的中年汉子回首一瞧,搭话道:
“可不是咋滴,这些人尽是自西边过来的。
年前那场大水俺亲眼瞧见,若非俺们村子处汉云城东侧,来水时,那位神仙出手,恐怕俺村也糟了灾。”
卫景询问道:“洪水多日,眼下汉云城中想必多出不少乞丐罢?”
“确实如此,好在郡守大人仁慈,开仓放粮,每日在城中衙门施粥,不少百姓赖以存活。”
热络的汉子瞥了一眼卫景,“看两位公子打扮,一人佩剑,一人背匣,莫非是游历江湖的书生游侠?
不知从何而来?”
卫景笑道:“正是自西边来。”
汉子面露诧异,拱拱手,“两位节哀。”
正交谈中的三人,忽听得一阵急促马蹄声,踩踏青石地板,尔后一人高呼道。
“南城城为何在?速速紧闭城门,禁止出入!”
随着那一身亮银盔甲的兵卒大声斥嚷,进出城的百姓顿时骚乱起来。
卫景与风木叹已至城门前,身前仅余下两人,哪知出了这档子事。
“下门闸!”
一声吆喝后,硕大城门缓缓下移。
前头一位锦衣华服的牵马青年道:“两位,能否通融通融,今日若不能进城,恐怕我便要露宿荒郊野外了。”
城门一位皂吏不耐烦摆摆手,“上头下的令,我可不敢违抗。
瞧没瞧见,坐在马背上穿盔甲那位,可是郡守府的人!”
“大人,关城门理应还有一时三刻,今日为何如此突兀?”
一位百姓扯着嗓子问道。
马背上的兵卒厉声道:“适才郡守府郡守遭遇刺客袭击,所幸郡守大人洪福齐天,并无大碍。
为抓来刺客,因此封城,尔等有何意见?”
兵卒话音一落,不再有人胆敢言语。
郡守府遭刺客,若多说一句,自己被当作刺客同党,抓进天牢逛上一圈,那可就大大不妙了啊。
卫景拍了拍风木叹肩膀,笑道:“走罢。”
区区城池,拦下寻常百姓以及修为较低的江湖武夫不成问题,但说拦下卫景二人,无异于痴人说梦。
“风恩公!”
两人听见一道熟悉声音,回头一看,正是日前风木叹救下的明府韦庄。
韦庄疾步走来,“两位恩公可是要进城?”
风木叹颔首。
韦庄轻笑一声,“两位恩公且随我来,城门将落下,先进城中再说。”
从城中出来的韦庄领着卫景二人,有再次准备入城。
一位守城皂吏拦下,呵斥道:“你乃何人,上差方说称禁进出城,你怎无视我汉云郡守府之令?”
韦庄尚未言语,那小卒身后城守长一脚揣在其屁股上,骂骂咧咧道:
“不长眼的东西!”
城守长朝韦庄赔笑道:“韦管家,新来的小子,不认得您,勿怪。”
韦庄笑应着,随即城里城外的百姓便见他朝马背上的郡守府兵卒拱手,言语寒暄几句,带着那俩人进城。
“那中年人是何人?郡守府中的将军都要笑脸相迎。”
“明府韦管家你都不认得?”
“听闻明府家主与郡守相交甚笃,今日一见,八九不离十。”
“话说,被韦管家领进城的那俩人又是什么人物?”
“一位无臂,一位倒像个文弱书生。”
“……”
适才与卫景二人攀谈的汉子嘿嘿一笑。
他瞧见卫景俩人,一个风姿出众,一个身穿名贵貂裘,本就觉得二人不简单,因此攀谈,还想着能向那俩不缺钱的主卖几份担子里的杂耍之物。
着实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