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狂暴的群星 (第2/2页)
“哈哈哈!”
青白闪烁的电光里,一众星宿的声音混杂。
“好气魄,好胆量!”
言语之中,似乎也在加大了神力,可刚刚一鼓动,将法阵撑的开裂时,远处入口,一道身影踏着湿漉的地面,响起一连串踏踏的脚步声,以及袍服猎猎作响的声音,唰的一下直扑这边。
“尔等星宿,还未与贫僧打完!”
几乎狂怒咆孝的声音响起的同时,一声恐怖的掌力带起的巨响,轰的拍在法阵上。
——大降魔尊印!
狂奔而来的老僧一掌按在法阵裂缝,将鼓涨的法阵光膜重新按了回去,花白的须髯舞动,老僧佛力同样鼓动,双脚踩着地面,缓缓涨大,将地面踩的裂开,陷入进泥里。
干瘦的身形也在同时鼓涨起来,绷紧了僧袍,身子响起一连串噼里啪啦的骨骼声响,转眼间,镇海老和尚化作一丈大人,肌肉一团团硬的如同铁块呈出铜黄之色。
按下的粗大手掌抬起,竖起金刚佛印,然后,轰的一下再次拍了上去。
——不动明王法相!
恍如怒目金刚,一掌之下,有着佛音四起,原本鼓涨裂开的法阵背后,电光竟被打的向后一缩,发出嘶吼般的声音。
“老和尚,真当我们不敢杀你——”
“那是你看在释尊的面上!”
下一个刹那。
镇海老僧忽然喷出一口鲜血,一丈有余的硕大身形轰的飞去远处的林野,撞断一颗大树,余力不惜的继续倒飞,又接连砸断两颗树身后,才落在地上地上翻滚几圈,弹跳两下,才堪堪停住。
铜黄色的身躯,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瘪下来,恢复成原来的干瘦模样。
镇海和尚双眼紧闭,脸色发青,口鼻间不停的涌出鲜血来,躺在地上微微抽搐,他之前本就受了不小的伤势,到的此刻,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
不动明王法相,更是需要牺牲一些精血之气,可还是没有任何效果。
镇海颤抖着支撑起上身,他还想过去,爬动几下,趴在地上虚弱的喘气,“我佛啊……弟子该如何阻止他们……人间浩劫,百姓遭难,我佛慈悲……不可不救……释尊……弟子该如何做……”
趴在地上的视线是模湖的,他望去远方闪烁的电光,摇摇欲坠的法阵,不停的念着佛经,不再像佛珠祈祷,而是祈求那边的陈鸢还有一众同道中人,能力挽狂澜。
“陈鸢拜托你了。”
……
轰轰——
雷声在云间、原野上翻滚,这次是彻彻底底的将法阵中的众星宿激怒了,抛却了之前嬉笑、不屑,变得狂暴恐怖。
法阵四周维持纹络的修道中人,一个个面容铁青、双眼充血,但仍旧不可放弃的握着法器,将众人集结的法力驱使着纹络朝阵眼蔓延。
“就剩最后一点,大伙拼命啊!”段应龙张开嘴嘶吼,他口中全是鲜血牵起的丝线沾在牙齿间,看上去颇为凄惨。
“天上神仙不仁,我等凡间修士当秉持正义,化解人间劫难,是我等职责……”
他神智此时也变得有些模湖,为了保持清醒,喊过那声后,不停的念叨起天师道里一些条规,也说起正义之言。
一旁的胖道人,肥硕的身躯疯狂的打着摆子,鼻子里不停的流下鲜血,擦了又流,他一手按在前面同道背上,一手时不时擦去鼻子。
肥厚的双唇抖动,都都囔囔的念叨着。
“流这么多血,要吃多少肉才能补回来啊……不就灌输法力嘛,用不着这样不停的流吧,这些神仙屁的本事没有,让人流血的本事倒是一流……”
“东家,你快点啊!”
“老疯子,本道快要死了……双脚都快站不住了。”
另一边,青虚、飞鹤也是同样的状况,他俩在这些阵型当中为首,直面的就是星宿恐怖的神力,尤其飞鹤老道,他一只手已经在刚才星宿发怒狂暴的神力下折断了,肘骨断裂,刺出了袍袖,露出一白森森的骨刺来。
他脸上没有痛楚的表情,只有一片惨白,口鼻不停的滴着鲜血,仅剩的一只手依旧按在法阵上,驱使纹络前行。
“师父!”
最近的地方,陈鸢双袖依旧撕开,身后的豪杰,只剩关公、项羽、张飞、秦琼、赵云,之前不过单打独斗,如今面对群星的神力,终于明白自己的渺小了。
恨不得老天再给自己一段时间,什么也不做,就是闭关疯狂修炼,迫使自己的修为再长进一些,哪怕一点点,或许在眼下也能多撑上一些。
“师父……”
他再次开口时,狂暴的群星神力再次鼓动起来,狂躁的在法阵中游蹿,抽打出的电弧打在薄薄的光膜上,陈鸢身形一僵,后面抵在他背上的老妪忽然发出惨叫,炮弹般飞了出去。
重重砸在地上,硬生生压出一道沟壑向后推移而出,有奔去想要搀扶的坤道,刚一接触就被老妇人身上还未停歇的电弧击倒在地。
“巧儿!”
胖道人在不远的法阵里看到这一幕,朝老妇人大喊。声音过去,地上干瘦的身影动了一下,伸手想要将遗落地上的拐杖抓住,可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就那么躺着,浑浊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天上厚厚的阴云。
“真君……大哥哥……”
虚弱的声音呢喃着,望去的阴云间,老妇人忽然笑了一下,她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候,看到云上,是一幅幅令她怀念的画面。
“一枚铜子一万,你手里三枚,那就三万!”
那画面里,是带着鲜血的手掌摊开伸来。
老妇人许久没有这般笑过了,迷迷湖湖的也伸出手去。
那是一只稚嫩的小手,将三枚铜子落在那只大掌上,是叮冬的清脆声响。
“大哥哥,你会替巧儿报仇吗?”
怯生生的小女孩,站在满身染血的男子面前这样问道。
“会。”
男子点点头,在乖巧的小脑袋在摸了摸,然而,牵起她的小手,在黄昏里一起走过了父母的坟茔,去往外面的世界。
彷如一副美丽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