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凝魂之法 (第1/2页)
这一刻,徐从之只求能做些什么,留住旻兆文最后一缕残魂。
月漓垂着眸,望着昔日不可一世的帝王,痛心疾首的悔过,内心百感交集,她抬眼望向床前,血红色眸底带着不忍。
旻兆文,你看见了么?
他终于后悔了!
床前,旻兆文笑得一脸苦涩,他望着狼狈不堪,趴在地上一脸涕泗横流的徐从之,心底不知怎么,忽然就释然了。
七年来,他日日守在徐从之的身边,都没能等来他认错。
月漓探出手,一把夺回自己衣袖,深深吸了口气叹道:「徐从之,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徐从之一遍遍哀求,口口声声愿舍下这个皇位,只求月漓能替他留下旻兆文。
月漓想:大抵对徐从之而言,旻兆文就是他胸口一枚朱砂痣。年少的情谊走到辉煌时,却无疾而终。那种遗憾的感觉,日日凌迟着他,教他寝食难安。
以前,他总觉得事已至此,对旻兆文身死之事除了有些懊悔,却并不觉得有错。
而今,当月漓将旻兆文终将消失的消息告诉他,他才拼命地想抓住,和旻兆文最后仅剩的一点关系。
月漓默然望着旻兆文,见他面上苦涩的笑,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如他这般的郎君,既有辅佐徐从之建立北武的才能,想来活着时,该是如何的才貌双全?
又岂会不惹天下女娘动心?
偏偏,遇着徐从之这样的债主,令他这一生凄惨如斯。
月漓心里一边唏嘘叹着,一边暗暗想方才笯兮交予自己的法术,凝魂?
将他二人魂魄凝在一处,倒有几分与幽冥阴司灵铺老板的情况相似,两者亦有异曲同工之效。
想到此,月漓迟疑道:「徐从之,倘或你当真愿舍弃一切,本使倒有个法子,替你将旻兆文留下,如此一来,你这副身躯须多寄居一缕残魂。
只不过……本使从未与旁人试过此法,并不知以后会怎样,或是折寿损福?又或是你二人魂魄,其中哪一个被另一个吞噬,如此……你还愿意这样做么?」
至此,徐从之几乎想都未想,便应下了。
接下来两日,月漓小心谨慎的将旻兆文一缕幽魂,凝在徐从之躯壳中。
令她没想到的是,凝魂一事出奇地顺利。
月漓见着徐从之方才睁开眼,就一人自说自话的与旻兆文聊起来,完全将她晾至一边,只得无语地坐在一旁,见他一时情绪激动,一时神情黯然。
凝魂一事,非同小可。
月漓近乎目不转睛,仔仔细细的观察着,且因着头一回做,唯恐哪里有什么差池,总得时不时问他有何异样。
哪知,不知是旻兆文和徐从之格外契合,还是什么别的缘故。
仅仅两日,徐从之竟寻出令旻兆文现身的法子。
旻兆文初次得了身体,一时有些不大适应,小心翼翼抬了抬手脚,适才朝一脸惊愕的月漓躬身揖礼道:「多谢月漓姑娘。」
月漓愣了半晌,朝他挥了挥手道:「不必言谢,你二人既然可共用这一具躯壳,说不得也是命中注定的机缘。」
说完,她不由得拧眉,若有所思。
旻兆文见她如此,温柔地试探道:「怎么?月漓姑娘可是觉着哪里不妥?」
月漓怔了半晌,总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偏偏又抓不住,对旻兆文的话理也不理,兀自转过身往一旁走去,最后坐在桌前暗自沉吟道:「为何如此眼熟?总觉着在哪见过呢?」
在哪呢……
任由她苦思冥想半晌,却还是脑袋里一团乱麻,理不出个头绪。
此时已到晌午。
两名送饭的宫女手里提着食盒,立在宫门下拍门。
旻兆文见月漓正烦恼,遂没有与她打招呼,一瘸一拐径直走出了长春殿。
拍门的小宫女见着宫门打开,再看门下立在面前的是徐从之,两人二话不说「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口中告罪的话也说不利索。
旻兆文向来温柔,说出口的话亦是客客气气。
待宫门重新关上,两个宫女一副见了鬼的模样,两人一溜烟跑远了,适才敢相互询问,方才那个是皇上么?
待月漓回过神来时,面前已摆好了饭菜,抬眼见着「徐从之」一脸温柔的伸手递来竹箸,下意识伸手接下:「如今这躯壳为你所用,徐从之何在?」
「徐从之」温声道:「他虽是不能言语,却能听见你我说话,其实……他也能说话,只是唯有我一人能听见罢了。」
月漓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吃过饭,月漓与旻兆文道:「你与徐从之讲,教他下一道圣旨,本使要往西屿去一趟,须查查西屿三皇子背后的事!」
旻兆文默了半晌,客气道:「从之说,此事由我来写也是一样,只是不知月漓姑娘打算何时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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