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国葬 (第2/2页)
现场只有少数死脑筋的人痛哭几声,饮下毒酒自尽,大多数人都默默饮下国丧之酒。
范卓远回到座位,“很好,良禽择木而栖,各位都是有远见卓识的人,为日本国灭的大功臣,自当留碑刻名,为后世所知。”
说着拿出文房四宝,让众人写下自己名字,然后令人交予外面刻碑的工匠。
有了前面的妥协,这一步即便再让人难以接受,他们也都捏着鼻子认了下来。
留下如此耻辱之名,恐怕日后为了不让子孙蒙羞,必会全力襄助元军镇压其余地区的反抗者,然后彻底在历史的车轮后推上一把,加速日本与中国的合并。
此时丰碑已接近刻完,范卓远令人将现场的一片狼藉处理干净,尸体全部搬了出去。
而后继续跳舞奏乐,日式风格的舞乐,大约就像放缓调子的《樱花》一曲,显得着实哀婉,立时让国丧之丧更加名副其实。
待饮宴之后,范卓远领着众人出来,观看丰碑入土屹立,固定于宫城门口,向整个日本昭示着范家军作为征服者的赫赫功绩,亦正式将日本这个国家彻底埋进了历史的坟墓。
待所有人向丰碑行礼致意后,范卓远才令众人散去。
慈音的尸体被本愿寺住持带走,一路带回了本愿寺后山,与镜井仁的师兄北条长秀夫妇葬在一起。
镜井仁跪在墓前,今日所经历的一切,那种耻辱那种悲痛,有如噬心之蛊,无时无刻不在啃咬着他的内心。
他拔出藏好的家传名刀,站在墓碑之前,面向一颗枫树。
这种凝滞的静止持续了很长时间,巨大的悲痛与仇恨之下,他感觉自己仿佛可以抛弃一切,不,或者说他原本就已失去一切。
在七年前元军第一次征日之时,他的家族就全部被元军屠杀在了对马岛之上。
这第二次抗元,自己的好友、长辈、恋人、师兄、师父,全部死于元寇之手。
如今这个世界又有什么可以牵挂执念的?
既然没有,天地之间,仅我一人而已。
他闭上眼睛,感悟着师父曾经提到过的无念心境,双手已缓缓握住了名刀。
而后,他猛然睁眼,双目猩红如血,一刀倾力斩出,似一道紫电劈落!
这一刀的威力,竟丝毫不比他师父劈出来要差!
仅仅一击,不仅把上百年树龄的枫树一分为二,狂暴的剑芒还将树后的观赏石斩出了一条极为深刻的剑痕!
镜井仁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背对着墓碑说道:“师父,师兄……无念一刀斩,我已经完全掌握了……可是却付出了我永远不愿付出的代价。”
感叹完这句话,镜井仁纳刀还鞘,目光看向刚才被斩裂的观景青石。
这一瞬间,他神情一凝,然后一阵扭曲。
他脑海中忽然浮现起了师兄北条长秀胸前的那道刀痕,不由自主的反推起劈出那道刀痕的过程。
此前是他修为未到,而如今,竟渐渐的与师父还有自己斩出无念一刀斩的状态而重合。
也只有这样的一刀,才能劈出那样的伤势。
所以说……镜井仁疯狂而痛苦的摇了摇头,笑了笑说道:“不可能的,一定是我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