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武振川扬威域外、巫都干守山拜师 (第2/2页)
啧,此女心思谁人不知?我真武又非和尚庙,哪会甚地人都不收?监院婉拒了那女子,那女子就发了狠,直言一日不得拜入师门,一日便不下山。”
“原来如此……”薛振锷思忖一番,问道:“那女子多大年纪?可有名字?”
“那女子说年不过十三,名叫……叫萨仁其其格。”顿了顿,刘师兄面色不善的看向薛振锷:“师弟问这些作甚?”
薛振锷打了个哈哈,道:“随口一问罢了。”
随口一问?刘振英却是不信,只是见薛振锷不愿多说,他便不好多问。
薛振锷想的却是,孔圣人那句‘有教无类’说的好啊,道门合该拿来用一用。
王振良王师兄近来研究云篆又有所得,说不得甚么时候香火愿力修行必大行其道。此后佛道必为香火争执不休。道门本就势微,若不早早布下棋子,着眼草原等中原之外,哪里争得过和尚?
至于萨仁其其格对武振川有非分之想……嗯,似武师弟这等糙汉子,就得有萨仁其其格这等坚韧女子,用上水磨工夫才能打动其心思。
对不起了武师兄,一切为了道门!
又过一刻,后山谷地近在眼前,二人纵身而下。瞥见谷中草庐,薛振锷揶揄一番,催着刘师兄早早与李玉蓉相会,随即自行去得自己洞府之中。
一别两月,洞中一尘不染,薛振锷略略一想,便心中微暖。想来这定然是殷素卿所为。
他点了蜡烛,捡了石凳端坐。不过一盏茶光景,便有衣袂挂风之声落在洞口。
“谁在里间?”
声音清脆,好似泉水叮冬。
薛振锷脸上泛起笑意,起身道:“师姐,一别两月可还安好?”
“振锷?”
脚步急促,殷素卿快步进得洞中,瞥见薛振锷顿时喜不自胜。
她停下脚步,薛振锷却上前扯了一双柔荑将其落座。
殷素卿脸上泛起羞意,右手袖子遮了脸面,没了平素飒爽,好似百炼钢成了绕指柔,低声问询道:“不是下山游历么?怎地才两月就回山了?”
薛振锷道:“心中挂念师姐,就想回来看一眼。”
“啐,就你会胡说。”
薛振锷转而道:“修行出了岔子,此行为回师门求助。”
“啊?”殷素卿顿时变了脸色,上下打量薛振锷,急切道:“哪里出了岔子?莫非丹田……”
“师姐听我慢慢道来。”薛振锷简短截说,将泥丸宫异变说将出来,听得殷素卿提心吊胆。
泥丸宫乃上丹田所在,修行之中,比之丹田气海还要重要三分。若有差池,轻则神识损伤,等闲不得修补;重则损了神魂,径直成了痴呆。
便是眼看薛振锷好端端的坐在自己面前,殷素卿依旧挂念不已,峨眉轻蹙道:“怎会如此?掌门真人可想出法子?”
“师姐不用挂念,掌门真人自然有应对之法。”说道此节,脑海里跃出向求真那颗咧嘴怪笑的大光头,薛振锷顿时不寒而栗。想着掌门真人莫不是将自己当做小白鼠罢?
“如此就好。这两月……你……你都去了哪里?”
“能去哪里?不过去了趟神京……啧,说起来你那几位兄弟一个省油的灯都没有啊。”
薛振锷说了神京乱象,却见殷素卿并无异色。也对,自古天家无亲情。亲情或许小时候有,待皇子长大,为夺大宝,哪里还会顾念骨肉亲情?殷素卿只怕早就习以为常。
薛振锷不小心说漏暴打了那徐甫一顿,引得殷素卿追问,薛振锷这才说了前因后果。
只把殷素卿一张俏脸气得粉面含霜,杏眼微眯,冷声道:“好个不知好歹的魏国公府……此事你莫要再管。待本……待贫道修书一封,总要让徐家识得好歹!”
薛振锷啧啧称奇。
殷素卿轻轻捶了其一拳:“你又作怪!”
“奇了,你这无权无势的公主,又哪里治得了徐家?”
殷素卿却道:“本宫虽无权势,可声望还是有些的。早年与一干小儿辈顽耍,倒是积攒了些情谊。若说大政,本宫自是不敢参与。但整治个把纨绔却不在话下。”
薛振锷顿时暗爽不已。似殷素卿这等女子,品貌上佳,开朗大方,冰雪聪明。
你与人动手,她在一旁递板砖;你要修行,她与你厮守终生;你重伤不能行,她为你复仇,转头养你一辈子。
这等奇女子世间少有,薛振锷觉着此生幸甚。
闪烁的亮光照入洞中,薛振锷恍忽了一阵,这才极其今日是大年三十,想来是有人放了烟花之故。
他牵了殷素卿的手到得洞口,越过层峦叠嶂,看山下银蛇乱舞。二人情意相通,只彼此紧了紧握着的手,一时无言。
二人本想多待一会子,也没想旁的念头,结果德玉师叔却寻了过来,神色警惕,说了两句便将殷素卿扯走,直把薛振锷弄得好生郁郁。
德玉师叔那神色怎地看着像是防贼?
待第二日大年初一,师父袁德琼不耐斋醮,大清早便寻了过来。
薛振锷恭敬见礼之后,袁德琼欲言又止,好半晌才道:“振锷啊,你年岁还小……尤其栖霞公主,方才炼精化炁,此际不好破身。”
薛振锷一口闷气憋在胸口吐不出来,只哭笑不得辩解道:“师父,弟子不过与师姐多说会子话,哪来的这等心思?”
袁德琼觉得与弟子说这些也有些不妥,奈何他本就性子刻板,是以沉吟道:“早间德玉寻了贫道说了好一通话。振锷知晓就好,德玉本意也是为你二人好。”
薛振锷还能说甚?只能稽首应承道:“是,弟子晓得了。”
顿了顿,薛振锷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说道:“听闻师父闭关有所成?”
袁德琼顿时眉飞色舞起来:“贫道闭关数载,遍历道藏,倒是想出了个移花接木之法。以此法修行,可补先天一炁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