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乌斯藏魇胜邪术 (第1/2页)
二月中,太皇太后病重,延康帝延请各地名医入神京诊治。有御使上奏,魏王于太皇太后病重期间通宵达旦寻欢作乐。
此番魏王被延康帝寻了错漏,当朝叱责,罢了兵部观政差事,命其回府自省三月。
朝堂上都是聪明人,知晓魏王本就不被延康帝待见。尤其上次撺掇着楚王清缴积欠,魏王本以为减除了争夺储位的对手,却不想其在延康帝心中形象大坏!
此等不识兄弟手足情分之人,若来日继承大宝,延康帝膝下其余三子哪里还有活路?
一时间魏王、楚王暂且退出储位之争,齐王声势大涨,便是一向小透明的福郡王也跟着水涨船高。
亏得先前薛珣烧了冷灶,不然此刻靠将上去,说不得会遭了白眼。
没几日,薛珣又上表为薛振锷求娶栖霞公主。齐王此人倒是言而有信,发动党羽一番鼓噪,使得延康帝动了心思。
这些时日延康帝实在耐不住心痒,干脆命皇城司的太监偷偷将那佛母接入宫中,每日里修行不缀,哪里还耐烦这等俗事?
正待答应下来,结果突然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当堂昏厥过去。朝堂中好一番忙乱,御医会诊后开了方子,奈何延康帝始终不见好转。
以至于薛振锷二月下旬入神京之时,延康帝缀朝数日,京城里风言风语,说是延康帝此番只怕难过此关。
临近三月,天气转暖,薛振锷骑着大黑马,一身百衲衣,头戴逍遥巾,端地一个唇红齿白俊俏道人。
到得自家府邸,薛振锷飞身下马,眼尖的门子惊呼一声,立时上前接过缰绳。
“二郎可算回来了,先前老爷、太太好一番埋怨,说二郎也不陪着一起过年。”
薛振锷笑着问:“我父亲可在?三姨呢?”
那门子道:“老爷还不曾放衙,太太自在后宅哄三郎。”
薛振锷迈步跨过门槛,又有下人过来见礼,他负手而行笑着说:“我又不是外人,都莫跟着了。贫道孑然一身,想要赏钱自去寻我三姨。”
周遭一番笑闹,随即各自散去。
薛振锷迈步进得二门,早有丫鬟禀报了孙碧瑶,孙碧瑶便领着不老实的薛钊迎了出来。
“二郎,你可是好了?”
薛振锷笑道:“三姨,我只是修行出了差池,又不是身子骨出了差池。”他指了指头戴的英雄巾:“回了师门一趟,得了此物,暂且不用为此烦扰了。”
“那便好。老爷昨儿还念叨着,说武当虽远,可算算时日二郎也该回来了。可是凑巧,昨儿说完,今儿二郎就回来了。来人,快去待二郎沐浴更衣……二郎不曾用饭罢?我叫人做一道你爱吃的酥皮鸭。”
“好。”薛振锷乖觉的应承下来,又上前揉了揉小薛钊的脑袋。
“爱锅!”
薛振锷伏下身来,径直掏出一块桃木护身符戴在小薛钊身上:“顺手从师门拿的护身符,攘灾祛病,平素便让锦孩儿戴着吧。”
三姨顿时眉开眼笑:“哟,真武的桃符可不好求,锦孩儿还不快谢谢二哥?”
“谢谢爱锅。”
又胡乱揉了揉薛钊的脑袋,这等两三岁的孩子懵懵懂懂最为可爱。待再长大一些,只怕就会进化成熊孩子,以后可有三姨受的。
薛振锷随着丫鬟自去沐浴更衣,期间扫听了下家中琐屑。旁的倒是一切如常,只是月初的时候三姨跟小姨闹了一场龌龊。
外祖孙长义眼看幼女年岁渐长,再不嫁就要嫁不出去了,正月里干脆与三姨说了一通。
三姨记在心里,转头与薛珣说了。薛珣应承下来,四下踅摸一圈,倒是听闻馆阁之中有个姓钱的庶吉士早年订过一门亲事,后来因着赶考耽误了,再后来父母接连故去,女方家里耗不得,只得将女儿嫁与旁人。
算算年岁,那人与小姨相当,且其人性子绵软,风评极佳。薛珣告知三姨,三姨转头兴冲冲回了娘家,将此事一说,孙长义自然高兴,只小姨不太高兴。
转天小姨借机女扮男装去东城衙门口偷偷见了那庶吉士一眼,回来就发了好一通邪火。只说那人獐头鼠目、面目可憎,一看就是福薄之人,怎能托付终身?
为此三姨、小姨大闹一场,起得小姨再不登门,三姨也生了好一阵闷气。
薛振锷暗暗咂嘴,只觉着小姨纯粹是让外祖孙长义给惯坏了。这下算是咎由自取,也不知哪个倒霉蛋最后娶了小姨。
沐浴更衣之后,薛振锷方要去自己跨院小憩一番,便听丫鬟报说薛珣已经回来了。
薛振锷换了衣裳去正房见礼,薛珣问询一番,见薛振锷的确无恙,也就别无他言。
薛振锷反倒心中疑惑颇多,说道:“父亲,听闻圣上暗地里接了佛母入宫?”
薛珣只是叹息连连,说道:“这等事朝堂诸公都劝说不得,你问此事作甚?”
薛振锷若有所思,想起了前世流行一时的密宗双修班。他那阵子级别不够,人家开班的还瞧不上他,等后来这帮人统统被关起来,才知晓了内中一些门道。
乌斯藏密宗有佛母,又称明妃。这里的佛母说的可不是吞了佛祖的孔雀明王,而是密宗和尚选取妙龄女子,悉心教导,而后让其伺候密宗和尚,于行乐之时辅助修行。
据传佛母不用密宗和尚动弹,自己就能转换三十几个姿势。(具体姿势,且去看三哥神像)
薛振锷暗忖,延康帝年老体衰,本就不耐动弹。再者宫中女子自有规矩,若做狐媚子状只怕转头就得栽了荷花。这等不拘性情,姿势丰富,且还能自行活动的佛母,简直就是为延康帝量身定做一般。
得了佛母,延康帝只怕故态复萌。
难怪天师府天师早早回了家,只怕是知晓延康帝性情,这才避之不及吧?
这般看来,帝位就要落在齐王头上了。
“嗯?二郎怎地不言语?”
薛振锷回神道:“父亲,我方才是在想,那乌斯藏一向与我朝不睦,朵思巴此举只怕不怀好意罢?”
薛珣气道:“你道朝堂诸公不知?自那朵思巴入京,每日里都有朝天宫道人看守。可那朵思巴倒也乖觉,除去隔三差五去大报恩寺讲经说法,旁的时候老老实实待在四夷馆中,便是想寻错漏也寻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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