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张豹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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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音顿时停滞,和尚转头看将过来,笑道:“原来是薛道长……这却奇了,贫僧降妖除魔,怎地还降到了有主之妖?贫僧先前可是不曾对那野猪动手啊。”
薛振锷牵动嘴角,暗忖这和尚倒是扫听的清楚,此番定然是有备而来。
开口却道:“难怪掌门真人曾说佛门全是贼秃,这豹妖贫道早已收入门下,只待领回山门再行拜师礼。怎地到了和尚口中,却与贫道全无干系?”
和尚笑容不减,说道:“你我佛道本不相干,莫非薛道长真要寻贫僧的不是?”
薛振锷同样笑意不减,道:“事涉贫道弟子,却不能任由和尚随意打杀。”
和尚叹息一声,径直起身,薛振锷本以为这贼秃一言不合便要动手,却不曾想到,这和尚竟一言不发转头就走。
薛振锷诧异间径直开口道:“和尚如此便走了?”
那和尚定住身形,转身怒道:“薛道长莫要欺人太甚!贫僧自知薛道长借了向真人之剑,待贫僧修得如意通,来日必报今日之恩!”
言罢,那和尚不再停留,快步遁出山林。
薛振锷眨眨眼,心中颇为古怪。向来是前些时日,借掌门真人那一剑实在太过骇人,这才将这和尚惊走了。
只是,外人又哪里知晓,向求真那一剑可不好借,非但抽干了薛振锷丹田气海,更是连累其直到今日才恢复如初。
略略苦笑,转头看向那妖物,却再也不见樟豹,只看得重新化作人形的妖物穿戴齐整,跪伏于自己身前。
“唔……你这是作甚?”
那樟豹开口道:“弟子本在山林中胡乱修行,那日窥得师父于闽江上剑斩蟒妖,顿时心生向往。又惧怕师父厌弃弟子乃妖物,这才化作人形混迹人丛,一路跟随师父到得临水宫。
接连听师父讲法十几日,只觉师父所讲极为高妙,弟子本意待参悟一二再寻了师父拜师,不想今日被师父所救。师父啊,求师父收下弟子。”说话间叩首不已。
薛振锷笑道:“贫道那剑是借的。单凭贫道,可斩不得怪蟒。”
樟豹道:“师父便是借得神剑,想来修为也是不凡,求师父开恩!”
薛振锷道:“真武授徒须得开坛授箓,不若你先跟在贫道身旁,待回了武当再做计较。”
樟豹大喜过望,叩首道:“弟子但凭师父吩咐。”
“且起身罢。”顿了顿,待樟豹起身,薛振锷道:“你可有名字?”
“山野小妖,哪里有名字?我只记得猎户追我时喊我作‘张豹’。”
樟豹……张豹,啧,好歹比卞壮那厮强行跟天蓬元帅扯上关系要强一些。
一人一豹朝山林外行去,薛振锷问询一番,倒是将这张豹情形探听了大半。
据其言,早年浑浑噩噩,残留记忆颇为有限,其后某日突地开启灵智,懵懂间吞吐日月精华,如此过得八十寒暑,先是化去口中横骨,学得人言,又二十年,得一过路红头法师点化,这才能化作人形。
薛振锷又追问,那红头法师样貌。张豹胡乱描述一番,薛振锷暗暗与卞壮所言比对,当即认定那红头法师定然是高五郎。
闾山一脉以五营兵马为根本,自大郕开国至今一百七十余年,八闽之地少有战乱,即便此地贫苦,也耐不住人口滋生。
由此,无地民众不得不伐山开垦梯田,以求口粮。人侵蚀山林,妖鬼之流藏身之地自然逐渐狭小。想来那已故高五郎定然看出此等变化,这才于赶路时随手点化妖物,以待来日闾山法师收为己用。
却不曾想,后辈闾山弟子不成器,不曾收服这两妖,反倒是便宜了自己这个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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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水。
殷素卿带着麻蝴蝶悄然回得客栈,安置过麻蝴蝶便自行回房休憩。其趺坐于床正行小周天以恢复气海真炁,便隐约听得隔壁传来啜泣之声。
殷素卿停了修行,穿上鞋子入得隔壁,便见麻蝴蝶抱着被子哭泣不已。
见殷素卿到来,麻蝴蝶顿时扑在其怀,哭道:“姐姐,我想嘎婆了。”
殷素卿好一通安抚,这才将其哄睡,待想要回房,却见腰肢被麻蝴蝶紧紧揽住,动弹不得。
无奈之下,殷素卿只得与麻蝴蝶共住一室。待到得天明,麻蝴蝶醒来极为羞赧,二人略略言语几句,打了水洗漱一番,刚要吃些饭食,便听得外间极为吵嚷。
推门就见一干夷兵挥舞刀兵将一众客人驱赶,领头之人土人装束,脸面肿如猪头,瞥得二女,当即咧嘴露出一口烂牙:“就是那两妖女!”
一众夷兵纷纷抽刀,十余人围拢过来。
那彭和连道:“杀了那个小的,大的送回我房中,待我好生拷打一番!”
再看殷素卿与麻蝴蝶,二人非但脸上全无惧色,反倒若有所思。
麻蝴蝶道:“姐姐如何?这等混账行子,须得斩草除根。”
殷素卿使了个小挪移术,招手间飞火剑自床榻飞落掌中,横眉道:“臭鱼烂虾之辈,哪里值得贫道动杀念?你且退后,贫道先将彼辈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