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2/2页)
中年人也将宝剑横在胸前,插拨了两下,鄙夷地道:“破铜烂铁,尚不及那小孩的板斧!”双手一抛,宝剑在手中消失,却到了胡改邪的手里。
隔空取物本不是多么精深的法术,但如此轻描淡写,速度又如此之快,且未见宝剑在空中飞行,饶是胡改邪和宋于心是修道之人,也前所未见,当下惊得呆在当场,在场众人也都瞠目结舌。
宋于心首先回过神来,向中年人施礼道:“恕我二人有眼不识泰山,敢问阁下台甫?”
中年人大笑两声,站起身来,右手凭空一抄,掉落在地的酒葫芦便直直地飞到手里,他提着酒葫芦摇摇摆摆地走到柜台前,把酒葫芦放在柜台上,从旁边提起一坛酒,去掉封泥,栽起便往酒葫芦里倒。
坛子的口约有碗口大小,酒葫芦的口只有手指粗细,中年人也不倾斜坛子,以使流出的酒浆形成细流,而是将坛口直直地朝下,只见坛口中倒出的酒像瀑布一样飞流直下,却凝聚成一个透明的尖锥,端端正正地流进了酒葫芦里,酒葫芦里便传出像深井落石一样的叮咚闷响。
满满一坛酒全倒完了,酒葫芦似乎还没满。
中年人放下酒坛,提起酒葫芦,大大地喝了一口,摇摇摆摆地走出了仙来客栈,沙哑的嗓音高唱道:“都说神仙少烦恼,神仙心思几人晓?都说神仙快乐多,谁知快乐值几何?都说神仙不寂寞,仙女思春谁之过?都说神仙没苦闷,无亲无故为了甚?都说神仙……”
唱一阵笑一阵,声音渐去渐远,终于听不到了。
众人仍僵在当场,面面相觑,似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
胡改邪脸色惨白,额上已是汗水涔涔。
宋于心本来还算平静,可听到中年人的歌声时,身体猛地一震,双目定定地望着门口。
任士法毕竟城府较深,脸上虽也变色,但很快恢复如常,叹道:“此人的修为着实令老朽大开眼界,不知是哪门中的高人。”
胡改邪擦了擦额着上的汗,道:“七大正派的高手常到喜鹊山做客,我大多熟识,却从未见过此人,想来是个江湖散人,或是魔道中人,回去问问师父和师叔们便知。”
这时他发现宋于心的神色不对,推了他一把,道:“老七,你怎么了?”
宋于心哦哦两声,回过神来,目光从门口移回来,脸色仍是很难看,看着胡改邪道:“六师兄,你听到那人的歌声可曾熟悉?”
胡改邪一凛,细思片刻,道:“确很耳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宋于心粗粗地呼了口气,提醒道:“七年前,六师兄,你没一点印象吗?”
胡改邪忽地张大了嘴巴,惊呼道:“神魁!”
宋于心重重地点了点头。
众人大惊,一齐从座位上站起,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任士法也站了起来,问道:“小宋道长,你可确定?”
宋于心道:“八九不离十,七年前我和胡师兄曾见过神魁的样貌,和此人神似,只是当年他衣着华丽,面如傅粉,神采飞扬,也没有满脸的胡须,不知今日为何变成这副邋遢模样。当年他御空而去时,唱的便是这首取笑神仙的俚曲,只是当时声音洪亮,响彻山林,回音不绝,今日却略为沙哑,可细听来,确然是他,想是长期酗酒之故。”
胡改邪咬着牙道:“既然遇着了,断没有退缩的理由,我这便去和他决一死战!”
说着转身便往外走,宋于心一把拽住他的衣袖,劝道:“六师兄休要鲁莽,莫说是我二人,便是掌门师叔,也要避他三分,做这种无谓的牺牲徒劳无益。”
胡改邪痛心疾首地唉了一声,坐了下来,握紧拳头狠狠地擂了一下桌子。
任士法若有所思地道:“魔道中人向来不与神仙驿亲近,神魁何故今日到此?莫非与五年后的登岛大计有关?”
宋于心面色沉重,道:“很有可能,如今的天下,已是魔道的天下,难说他们不会得陇望蜀,逐步往神仙驿扩张渗透,从而觊觎仙界。唉,事态是越来越严重了,倘若五年后通天岛降临大陆时,魔道中人突然出现会是何种景象,仙魔两道会不会发生摩擦?是福是祸实难预料啊!”
转向胡改邪道:“六师兄,看来我们得早点回去,将这一情况报与掌门师叔知道,以便他老人家早做打算。”
胡改邪黯然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