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更换居所 (第2/2页)

“此处倒是好住所。”莫凌风看着茂密的竹林，十分满意。
　　
　　“主人，其实还有三处院子，您可以再随老朽逛一逛。”书仙看向莫凌风。
　　
　　“还有三处啊，那便去看一看再做选择也不迟。”莫凌风说罢便与书仙走出潇湘馆。
　　
　　二人一面走，一面说，倏尔青山斜阻。转过山怀中，隐隐露出一带黄泥筑就矮墙，墙头皆用稻茎掩护。有几百株杏花，如喷火蒸霞一般。里面数楹茅屋。外面却是桑，榆，槿，柘，各色树稚新条，随其曲折，编就两溜青篱。篱外山坡之下，有一土井，旁有桔槔辘户之属。下面分畦列亩，佳蔬菜花，漫然无际。
　　
　　方欲进篱门去，忽见路旁有一石碣，上有对联：新涨绿添浣葛处，好云香护采芹人。横批“稻香村”。莫凌风微微摇了摇头道：“此处置一田庄，分明见得人力穿凿扭捏而成。远无邻村，近不负郭，背山山无脉，临水水无源，高无隐寺之塔，下无通市之桥，峭然孤出，似非大观。争似先处有自然之理，得自然之气，虽种竹引泉，亦不伤于穿凿。古人云‘天然图画’四字，正畏非其地而强为地，非其山而强为山，虽百般精而终不相宜。”
　　
　　“主人此话竟是如此熟悉，其实上一任主人也是曾有大同小异的评价。”书仙此刻内心十分震惊，仿佛更加笃定了内心猜想……
　　
　　二人从稻香村出来，转过山坡，穿花度柳，抚石依泉，过了荼蘼架，再入木香棚，越牡丹亭，度芍药圃，入蔷薇院，出芭蕉坞，盘旋曲折。忽闻水声潺湲，沁出石洞，上则萝薜倒垂，下则落花浮荡。只见水上落花愈多，其水愈清，溶溶荡荡，曲折萦迂。池边两行垂柳，杂着桃杏，遮天蔽日，真无一些尘土。忽见柳阴中又露出一个折带朱栏板桥来，度过桥去，诸路可通，便见一所清凉瓦舍，一色水磨砖墙，清瓦花堵。那大主山所分之脉，皆穿墙而过。
　　
　　莫凌风道：“此处这所房子，无味的很。”因而步入门时，忽迎面突出插天的大玲珑山石来，四面群绕各式石块，竟把里面所有房屋悉皆遮住，而且一株花木也无。只见许多异草：或有牵藤的，或有引蔓的，或垂山巅，或穿石隙，甚至垂檐绕柱，萦砌盘阶，或如翠带飘飘，或如金绳盘屈，或实若丹砂，或花如金桂，味芬气馥，非花香之可比。莫凌风不禁笑道：“有趣！只是不大认识。”书仙边指着植株边向莫凌风介绍道：“这些之中也有藤萝薜荔。那香的是杜若蘅芜，那一种大约是茝兰，这一种大约是清葛，那一种是金草，这一种是玉蕗藤，红的自然是紫芸，绿的定是青芷。想来《离骚》，《文选》等书上所有的那些异草，也有叫作什么藿蒳姜荨的，也有叫作什么纶组紫绛的，还有石帆，水松，扶留等样，又有叫什么绿荑的，还有什么丹椒，蘼芜，风连。莫凌风对这花花草草之类并无太大兴趣，遂与书仙继续游览。一路行来，或清堂茅舍，或堆石为垣，或编花为牖，或山下得幽尼佛寺，或林中藏女道丹房，或长廊曲洞，或方厦圆亭，皆不及进去。
　　
　　绕着碧桃花，穿过一层竹篱花障编就的月洞门，俄见粉墙环护，绿柳周垂。二人进去。一入门，两边都是游廊相接。院中点衬几块山石，一边种着数本芭蕉；那一边乃是一棵西府海棠，其势若伞，丝垂翠缕，葩吐丹砂。
　　
　　进入房内。只见这几间房内收拾的与别处不同，竟分不出间隔来的。原来四面皆是雕空玲珑木板，或“流云百蝠”，或“岁寒三友”，或山水人物，或翎毛花卉，或集锦，或博古，或万福万寿各种花样，皆是名手雕镂，五彩销金嵌宝的。一槅一槅，或有贮书处，或有设鼎处，或安置笔砚处，或供花设瓶，安放盆景处。其槅各式各样，或天圆地方，或葵花蕉叶，或连环半璧。真是花团锦簇，剔透玲珑。倏尔五色纱糊就，竟系小窗；倏尔彩绫轻覆，竟系幽窗。且满墙满壁，皆系随依古董玩器之形抠成的槽子。诸如琴、剑、悬瓶、桌屏之类，虽悬于壁，却都是与壁相平的。
　　
　　莫凌风笑道：“此处倒是不错，如此一来四处院子倒也游完，我看着这院子最合我的品位，便就居住此地好了。”
　　
　　“主人，您若选此院为居所便赐名于此即可。”
　　
　　“还要赐名？”莫凌风有些头疼，“既如此，便叫怡红院如何。”
　　
　　“极具风雅。”书仙夸赞道。
　　
　　“对了，前辈不是说要助晚辈恢复右手吗。”莫凌风突然想起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