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州风云会 岳州风云会 第九章 似人非人,齐天隐深山 (第2/2页)
是因为荒诞。
这个人太荒诞了。
早年间,霍家也是岳州城内了不得的大户,霍家老太爷白手起家,成为了城内最大的布匹巨贾。他家所生产的罗云布即便在江南也是顶好的布匹,哪怕是号称垄断江南丝绸布匹的三大家之一的江南山庄杨家对与他的罗云布也是钟爱有加。
可好景不长,自老太爷这一辈开始便人丁稀少。老太爷老来得子,三十八岁才有了第一个儿子,四十岁又有了第二个儿子。
正当家族觉得否极泰来之时,二儿子却在三岁起意外夭折,摔了一跤不甚跌入一个水塘溺死,而那个水塘甚至还没有人脚踝深。
这件事给老太爷带来了极大的冲击,以至于老爷子痛心疾首至极,退出商场,将生意交给当时只有二十岁的大儿子打理之后便撒手人寰
或许正是因为老爷子给的压力,长子一心忙于生意而忽略了传宗接代,即便家里又给取了两房小妾,可却一直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霍东川在年轻时偏爱读书,且极为有才华,四书五经,君子六艺无一不精,倒是让霍家觉得或许这个商贾之家能出一个能够在官场站稳脚跟的读书人也说不一定。
正当全家把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小子头上时,他却不可自拔的喜欢上了一个风尘女子,挑灯夜读,红袖添香,甚是浪漫。
风尘女子与青衣书生倒也成了一桩读书人圈子里的美谈。可霍老夫人却因为此事而一病不起,她一直觉得自己儿子是个读书人,这样有辱斯文。
再后来家里人拗不过,加之老夫人久病不起,便想借着婚事冲冲喜,便同意霍东川娶那女子过门。
成亲后,霍东川一改往日游手好闲的性子,专心为家族生意分忧,众人皆说是老太爷显灵,也有说是少奶奶贤良淑德。总之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可是,之后发生了一件事,让霍家彻底成为整个岳州城的笑柄。
出身风尘的少奶奶红杏出墙,竟被一个穷酸落魄秀才用一首诗给勾搭苟且了,甚至说并不是自己的错,只因为霍东川成亲后不懂温柔,以至于自己嫁入霍家后终日独守空房,心中寂寞难耐。
一人为未来,而另外一人却只懂浪漫,殊不知一切浪漫多情最终就将要归于平静。
霍家老夫人得知此事被气的彻底撒手人寰,老爷子终于也不堪重负,加之这样一件事在不久之后也死了。
庞大的霍家一夜之间轰然倒塌,只有一个半痴半疯癫的少爷霍东川守着一个偌大的家业,虽然一辈子不愁吃喝可霍家终于也再不复往日之风光。
城内百姓都说老爷子一人用光了整个霍家的气运,这才让后世子孙没有一人能得善终。
“噔噔噔。”
敲门声响起,如今的霍府门可罗雀,青石板路上具是没过脚踝的杂草,朱漆大门斑驳不堪。
大门从内开启,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男人,宽松的白色里衣,略有蓬乱的头发,胡茬一堆,双目无神,相貌却有些秀气俊美,见到来人后他脸色一变,眼神有了几分神采。
“霍兄,多有打扰,还杨担待。
来人正是许印。
大黎建朝七百年,国运昌盛。得益于背后一个最为神秘的组织,齐天府。
无人知道齐天府在哪里,也没有知道它到底是怎么的一股势力,哪怕是当今天子,新康帝李岱也不例外。
七百百年前,大黎皇帝的建国大业之中,也有他们的身影。
推翻大康昏庸统治,一统九洲,收三十六诸侯国,统五十八蛮夷部落,从最初定都河东东都到四百年前迁都河西长安,放弃敕封山水神祇,有钦天监与各地领峰府共同主导山川气运。
这一切的推动者正是齐天府,大黎历代君王皆以其为法旨,无敢不从。
直至,如今天子,新康帝李岱。
“不拜齐天,不敬神明,这九洲换个主人也不是不可以!”
一片层峦叠嶂之间,云雾缭绕,一座山峰之上金光大盛,黄鹤齐鸣,梵音渺渺,恍若仙境。
巨大的平台中央,有些一棵不知存在了多少岁月的菩提树,在其后是一座雄伟的大殿,流光溢彩。
树下,站着三名中年人,躺着一名年轻人,他们看着手中的书信神态各异。
刚刚说话的中年人身穿白色长袍,一头长发披散者,面容肃穆。
“哪有这般简单,大黎如今国柞绵延七百载,于九洲之中根深蒂固,又哪能是轻易撼动的。”
说话之人身着青衫,精瘦身材,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好似学堂中的教书先生。
他将手中书信轻轻一挥,纸张顿时燃烧起来,化作点点灰烬。
“如今最重要的事不是大黎如何,而是落鲸山中的那东西,两年前的山动,它已经露出一角且还搞出一个刀河剑谷,引得王朝与江湖都已经有无数人前往,此事到底是为何?这才是当下重中之重。”
说完,精瘦中年人身后那长须及胸的中年人点了点头,说道:
“二哥所言不虚,原本还想邀请两位真君共同商讨,只是这二位皆以其不涉及世俗之事而推托了,但我始终觉得那两位似乎知道些什么。”
树下,一直懒散的打着哈欠的一年轻人站起身,拿起身边的一柄长剑,将他扛在肩头,说道:
“管他是什么,就由四弟我去走上一遭便是,这齐天府太无趣,无趣。”
没等另外三人说什么,却只见年轻人双指在剑鞘之上一刷,长剑陡然出鞘,似乎是无比兴奋,它在上空不停的来回盘旋。年轻人脚尖一点,便稳稳的落在了剑脊之上。
“走喽,下山去喽!”
一阵破空声之后,那人便消失在天际。
待那人走远,精瘦中年人这才朝着年轻人消失的方向大声说道:
“四弟,你走反了,那边才是去落鲸山的方向!”
片刻寂静,只见远处一剑而来,剑脊之上,年轻人面带尴尬,捂住眼睛,不看下方几人。
“他就是憋坏了,想下山去玩儿。”
长髯中年人没好气的说道,精瘦中年人面带温和笑容:
“谁不向往踏剑行江湖?更何况他还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