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章 高考之后 (第2/2页)

赵秀娟与赵程程这个时候跑进会场。
　　
　　赵秀娟喊：“等一等，俺家还有一个。”
　　
　　众人注目下，赵秀娟领着一个高个子青年跑上讲台。
　　
　　赵秀娟夺过李世贵手里的话筒：“刚才世贵叔讲的不对，俺爹李世昌的名下，今年不是考上一个，而是两个。我的儿子贵宝，在南方考上重点大学亚西京厦大学，看，烫金大红录取通知书，又大又漂亮。”
　　
　　台下一片哗然。
　　
　　贵宝说：“我打小去了南方，从小娇生惯养。学习不努力。是我的养父和我爸我妈耐心教育我，甚至为了我，我爸还献出了生命……我才取得了成功。我中途辍学以后，在社会上奔波。我干过打字员，造过酱油，卖过包子，我会包18种包子，我曾在零度的严寒天气给一个工地的200名工人送热包子，全是自行车驮……我还干过钳工、木工、洗衣工、画工。后来，我应聘到一个广告公司打工，我自学广告策划与创意……并且在自主招生时被亚西京厦大学的新闻传播学院录取，成了大学生。”
　　
　　台下一片欢呼声。
　　
　　李世贵接过贵宝的通知书看看皱起眉头：“赵程程？这是谁？”
　　
　　贵宝说：“我就是赵程程，我在养父家改名了。”
　　
　　李世贵与几个村干部紧急蹉商后宣布：“通知书上的名字姓赵，不能算数。要入人才榜，把名字改过来再入……”
　　
　　李五福一大家人纷纷抗议。
　　
　　会场大乱。
　　
　　几天后，是阿宝入学的日子。李五明家院子里，人们来来往往，热闹异常。阿宝去北京上大学，举家人送行。一辆中巴车停在门口，阿宝与送他的二十多个家人上了车。阿宝胸带红花坐在前面。人群夹道欢送。车徐徐驶出村口。
　　
　　送阿室上学的一帮人上了火车，列车飞驰。列车上，阿宝与送行的人下棋。
　　
　　车到了北京西站。阿宝同一家人走出站口。
　　
　　来到天安门广场，阿宝的父辈们参观，大呼小叫，风光一把。
　　
　　北方大学校门口。阿宝与一家人走进校园……
　　
　　一个月后，在省育林棋院门口，阿宝接受一名记者的采访。阿宝对记者说：“我已经退学了，我只所以退学，是因为我想圆自己的梦。我的梦想与父辈们的心愿是对立的。我几乎从未向别人提起过。我真的不想考大学，可我还是考了。因为我不考，就无法靣对父辈祖辈甚至上几代人那种让人揪心的期待目光。他们的梦想全压在我的身上，指望我们去圆。假如我们不能圆他们的梦，他们将终生生活在失望、绝望、被人嘲笑的悲哀当中。这也算中国的国情吧。望子成龙的企盼使不少父母成了教育狂，他们不择手段把成千上万个青少年逼上了考大学这条路。我是幸运儿，总算靠各种有利因素圆了祖父辈的梦。以后，我要圆自己的梦，下象棋，成为象棋大师……”
　　
　　贵宝在一所大学里的一间画室设计广告版面。
　　
　　贵宝对站在身边的赵秀娟说：“我现在还叫赵程程，名字改不改呢？我不知道。改，很麻烦；不改，真的不知道九泉之下的爸爸会怎么想……”
　　
　　赵秀娟说：“能改还是改回来，你爸若在世，肯定会让改……”
　　
　　在某精神病医院。
　　
　　李全宝身穿病服追赶一只蝴蝶，嘴里直喊：“伟玲，等等我，我来了，我来了……”
　　
　　田彩虹与李五顺痛苦地看着儿子。
　　
　　这正是：
　　
　　重续家谱起波澜，
　　
　　人才榜上显贵贱。
　　
　　世昌后代无人才，
　　
　　羞愧交加升了天。
　　
　　立下遗嘱传四子，
　　
　　留下遗产若干万。
　　
　　四子育儿多磨难，
　　
　　事与愿违叫人烦。
　　
　　望子成龙大难题，
　　
　　解题本书有答案。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