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龙吟斩与凤鸣镝 (第2/2页)
“刚刚杀罢督抚府,隔天傍晚燕清桐就在大理寺衙门大开杀戒,在这里办公的几百口子人无一漏网,全做了他剑下游魂。血腥的杀戮震惊了朝廷,燕清桐从一个将军变成一个逃犯只不过用了一顿饭的功夫,而他成为全国通缉的重犯也只是几天之后的事了。”
“重金悬赏之下,定有勇武之辈,可是奈何燕清桐本身武艺超群,又身经百战,躲藏埋伏又都很内行,一时竟也奈何不了他。后来,燕清桐找了一个江湖术士,为自己易容打扮,改头换面,他再入江湖之时,已是又一个身份,而他从此招摇过市,居然畅行无阻。”
“只是血腥的杀戮已经彻底改变了他的性格,他竟然变成了一个从骨子里痛恨书生的变态杀人狂,他走到哪里,无论是乡镇闹市,无论酒馆茶肆,只要碰到读书人,他都会悄悄在夜间把人杀死,而后扬长而去,他成了一个人人惊怕的杀人恶魔,更成了天下所有读书人的噩梦。”
“还好后来江湖上出了一对好搭档,他们就是号称天下第一名捕的孟强与天下最优秀的赏金猎人上官桥,两个人循着燕清桐杀人的足迹对他一路追寻,三人后来终于在盐城遭遇,二人联手杀死了燕清桐,彻底结束了读书人的噩梦,两个人也因此一个高升,一个得了重赏。而江湖的恩怨才刚刚开始。”
“当时,雁清飞的镖局办的风生水起,雁清清的秀水帮也日渐壮大,但兄妹三人中,只有心细如发的雁清清更知道疼惜父母,尤其是在燕清桐入狱后,她就把秀水帮交给一个自己的姊妹打理,她则回了天山莲花寨,并且很快就和父母最优秀的弟子天欲齐结为夫妇,这个天欲齐实在是个锻造奇才,他对雁清清也是仰慕很久了,结婚后不及,意气风发的他就打造出了他一生的骄傲。’”
寒照雨说道此时,看了看这桌上的“龙吟斩”,又接着道:“这把‘龙吟斩’与‘凤鸣镝’就是他那时的作品,他把那把刀赠给了他的大舅哥雁清飞,却把那把剑给了自己的妻子,而后,转眼十年就过去了,那时,孟强已经从刑部侍郎的位子上退下来,而上官桥也早已不再做赏金猎人,而是因为孟强的照顾,做起了盐运的生意。”
“一天,孟府来了一个青年,点名指姓来找孟强寻仇,这个人就是雁清飞的儿子,他是来报孟强的杀叔之仇。孟强那时已经老病,他的儿子替他应战,无奈,那个青年不但武艺高强,刀法娴熟,更要命的是他手中用的居然是一把稀世宝刀,而就是这把宝刀要了孟强儿子的命。”
“而上官桥家,前去报仇的正是雁清清,上官桥虽然武功也高强得很,但是,在和他武艺相当的雁清清面前,他一样栽在了她的宝剑之下,死亡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到来了。于是,孟家与雁家,上官家与天欲家就这样成了世仇。一来一往,斗了百年有余,因为‘龙吟斩’与‘凤鸣镝’的存在,却往往是孟家与上官家失利。后来,天欲家出了一个仁侠之士,名为天欲欣,他觉得,冤冤相报何时了,居然带着家眷远渡重洋,做了隐士,而上官家当时因为报仇心切,剑法更是走了凌厉狠毒的路子,而且历代的当家,因为对‘凤鸣镝’的忌惮,都开始对锻造之术,颇为痴迷,甚至有许多人热衷于学习锻造之术。”
“而孟家与雁家的恩怨,也因为后来孟家出了一个宅心仁厚的庄主才告一段落,那个孟家的家主,名为孟岩山,这个孟岩山不但武功造诣相当了得,对医术也很有研究,在与雁家的决斗中,孟家因他而第一次获胜,他用金针点中了雁姓人的穴道,但这一次,却并没有杀戮发生,他放走了敌人,并了却了这百年恩怨。”
寒照雨道:“那个孟岩山就是如今‘斜阳外’的创始人,而上官桥前辈,则是世叔的先辈。”
听到这里,上官无意恍然大悟,自己从爷爷那一辈都开始注重锻造术的谜题打开了,本门剑法之所以如此凌厉狠毒的传承也已有了答案,但是,为什么这些发生在自己先辈们身上的故事自己却毫无所知呢?难道是因为上官家从未胜出过,先辈们引以为耻,未有流传。
却原来这“龙吟斩”与“凤鸣镝”和自己一家竟有着这么深的渊源,他不禁百感交集,心伤旧事。
寒照雨道:“天欲雪大侠剑法走的是轻灵飘逸的路子,其实是因为他的先祖,这把剑最初的主人原是雁清清前辈,她本是女子,走的自然该是轻灵一派;而和我师父齐名的燕大侠的剑法走的是古拙保守的路子,实在是因为他的先祖正是杀人恶魔燕清桐,燕清桐本有二子,一子被留在了李石将军府,并改为李姓,一子被雁清飞带上天山,并授予他其父赖以成名的剑法,因为燕清桐因武犯禁,雁氏长辈对他的后辈教诲多于指点,所以天山北剑才会保守有余,而比之天欲家与上官家则是攻击不足了。”
上官无意道:“既然这把‘龙吟斩’是莲花寨镇寨至宝,你怎么让人轻易就给了我?”
寒照雨道:“我师父生前就说过,先前雁家报仇心切,行事太过偏激,实在有负孟家与上官世家,而当年孟岩山前辈以德报怨,更是令我等后辈汗颜,宝刀宝剑本是无主之物,也该当是有德者居之呀。我师父赠我宝刀之时,还曾对我言讲,上官世叔如果有一天,寻宝刃找到莲花寨头上,可以把‘龙吟斩’送给他。权当谢先辈曾经之罪过。小侄此举,也是奉命行事。”
听到雁老刀临死都念念不忘,感动于孟岩山当初的恩德,两人真是英雄惜英雄,仁侠对仁侠,想到此处,他不禁想起自己的父亲,上官晚一生追求的不也正是如此吗?因为家传剑法太过凌厉狠毒,他终其一生都在呕心沥血的做着改良家传剑法的工作,他怕误人子弟,一生中,如果不算皇帝,秦王与殷福平,他就只有自己与师兄付一笑两个徒弟,上官晚之所以南海一战溃败,主要原因是,他怕误伤好人,不敢用家传剑法,而是用的自己改良的尚不成熟的剑法,而且,为了不让自己的宝刃有所损伤,他注入内力保全碧霄或是尽量躲避凤鸣镝的锋芒,消耗体能太大,如果只是以剑对剑的话,这把碧霄对上凤鸣镝,就如同刚才王铁匠所打的长剑对上碧霄一样,立马就会被砍断了。想那天欲齐,也是当真了得,锻造出如此精良锋利的兵刃,却是太伟大了。
上官无意的父亲上官晚在晚年,改良家传武艺方有大成,后来付一笑上天山能够接下燕警遗一千多招就可见一斑,他是在与天欲雪对战之后引发的灵感,把这自己家传剑法由凌厉狠毒改良为同是凌厉却极是飘逸的剑法。
上官无意笑道:“爱宝之心,人皆有之,但须取之有道,我要来你的宝刀又有何用?赶快收起来吧。听完你的故事,却没想到,扯来扯去居然是是扯到我们家先辈身上去了,倒是让我开了眼界。但是,你与雁兄那份情,我已记下了。”说这话,他看了寒照雨几眼道:“前些天,我警告你前途险恶的话,贤侄不曾忘了吧?”
寒照雨道:“世叔教诲,贤侄怎敢或忘。”
上官无意道:“前几天,吴昊去水晶宫请我师兄出山,我当时没有见他,但是他的心思,我是知道的,这个吴昊,端的厉害,秦王有他相助,是我辈不得不防的。而我师兄去趟那个浑水,也是我的意思,如果不做到敌中有我,又怎能够百战不殆?”
寒照雨道:“秦王已起获宝藏,造反是迟早的事,我们现在也该未雨绸缪了。”
上官无意道:“昨晚,我在殷师弟府上坐了一会儿,听他的意思,知秋已经去了莲花寨,看来,你这个寨主准备放权了。”
寒照雨道:‘秋妹智机过人,而她又与殷大人息息相通,他们二人合作,才是真的珠联璧合,无懈可击。’
上官无意笑道:“是呀,早在几年前,与我那老朋友胡荣作战时,我就已领教过这个弟妹的厉害了。”
他的话音刚落,却听有人高声道:“寒照雨,还不开饭,你想饿死你老哥哥呀。”
话音刚落,却见一个人已悄没声息的飘进屋来,却不是百里布衣还有那个,百里布衣一看到上官无意,立马叫道:“你这个老茶叶沫子什么时候来的,这里可不是你来的地方,我与老弟可是只喝酒,不喝茶的。”
上官无意大笑:“你个酒鬼,以为我没看到你在树上呼呼大睡吗,只是懒得理你罢了。”
百里布衣挥挥手道:“寒老弟,要上菜了。”然后又悄声道:“老弟,刚才那酒,还有没有,老哥哥可还没解馋呢?”
寒照雨笑道:“这个就没了,我师傅亲手酿的百花酒还有几坛。”
百里布衣朝上官无意笑道:“雁老刀酿的百花露,也可喝得,也可喝得。”
上官无意抚掌笑道:“你个老偷儿,拿人的手短,喝人的嘴短,好酒可不会白给你喝的。”
百里布衣道:“这个还用你老儿说嘛,你问寒老弟,今天我是不是找来一个大美女给他做老婆。”
提起雁堆雪,寒照雨立刻想起她所提的那个燕叔叔与钟叔叔,便问道:“老哥哥,刚才燕姑娘问其他两个叔叔的下落、、、、”
还不等他说完,百里布衣道:“她那两个叔叔被令未岷与付长生那两个妖人缠住了,这两个人妖法太过厉害,我可不敢招惹。”
寒照雨道:“这两个人可难对付得很,他的两个叔叔不会有事吧。”。
百里布衣道:“她那两个叔叔,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你对面这个家伙和你,打得过打不过人家还说不定呢。”
一听说,这两个人功夫如此了得,寒照雨才放下心来,这时,下人已把酒菜准备停当,前来请示要不要开饭了。百里布衣二话不说就去饭厅了,上官无意二人看着他的背影,禁不住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