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海上迷途 第三十四章 鹡鸰手串 (第1/2页)
巨山又到甲等舱去找吴刚辞行。
“明日便走?不可,不可,你我一见如故,何况你还曾救我性命。”吴刚拉着他,十分不舍。
“三哥说笑了,那连山魁也未必是你的对手,我哪有本事救你啊。”巨山眼见他身手不俗,悻悻的说道。
“兄弟,你确是救了我,那日钓鱼并非是我做作,乃是为兄当时……唉,活着甚无滋味啊。何况若不是你切断那巨章鱼的小爪子,我又如何能活到今日啊!”三爷叹道。
“大哥,我看你慷慨豪迈!从前的事都过去了,你大仇得报,又不似穷苦人家,这里天高皇帝远,你只管饮酒作乐,但行前路,何必自苦?
“若是想家了,待到风声过去,再偷偷回去看看妻儿,岂不是好!”巨山劝道。
吴刚道:“那些人神通广大,既然能查到我的妻儿,未必不知道那孩子还有姜伯陵的血脉,何况是三个孤儿寡母相依为命,他们自号神族,应该还做不出禽兽不如的事吧?”
“你从前家中不是还有兄长,天庭不至于搞什么株连之罪吧,回去看看他们也好啊!”巨山道。
吴刚苦笑道:“嘿嘿,兄长?哈哈哈……”他从手上脱下一只骨头手串,沉声道:“巨山兄弟,若是你认我这个哥哥,这鹡鸰(jiling)手串便送给你了!”
巨山纳头便拜:“兄长在上,受小弟一拜。”
吴刚沉着脸说道:“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既然你是我的兄弟,我就将家中的丑事也一并相告。”
吴刚又说起了这手串的来历:
“此物乃是鹡鸰鸟骨头穿成,他们乃是世居我家祖宅的两只雄鸟,那雄大生的肥壮,在我家屋脊西面的檐下筑巢,娶妻生蛋,不知养育了几代儿女。
“那雄二生得瘦弱,又不善求偶,从无伴侣,后来心也淡了,便筑巢在雄大不远处。七年后,那雄大伴侣死后,那窝幼鸟们也已成年了,各自分飞。
“或许其它雌鸟们都嫌弃雄大老迈,或许这雄大厌弃了男欢女爱,之后再无雌鸟与他来往。两个兄弟便相依为命,后来便住在一个窝里。两只鸟越来越老,越来越飞不动了,两个有了默契,时常一只去捉虫喂食另一只,有时天气不好,便多缩在窝里挨饿。
“父亲有时便让我爬到他们窝边,投喂些谷麦。
“不知觉间,八年过去,又是冬去春来,两兄弟却再未出窝,父亲让我爬梯去喂食时,却见两只鹡鸰偎依在一起,已然死去多时。
“我心中大恸,一股难言的惆怅堵在胸口,一连三日茶饭不思,后来母亲请来良医,才将我慢慢调养过来,但心口隐痛,至今犹在。
“父亲将那鹡鸰鸟兄弟的骨头做了两只手串,分给我们兄弟两人,并吟诵了《诗经·棠棣》里的诗句:脊令在原,兄弟急难,每有良朋,况也永叹。
“三年后,上元节刚过,母亲病发,在我怀里呕血而亡,我心……如那无根之花,凋谢之后,便再无开期。所谓子欲养,而亲不待!怎么还未尽孝,她便撒手而去。
“五年后,正月初一,家中却了无喜气,父亲病来如山倒,已说不出话来。他将我兄弟二人叫至床前,捉住我俩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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