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章 流 浪 (第1/2页)
阿宝骑车冲出村庄，一口气骑了四个小时，来到一座城市。繁华的街道上人流如潮。他推着自行车来到装修豪华的一家商场门前，大理石阶靣上一群人围在一起，中间是象棋摊。
阿宝一见有人下棋锁上车子挤进去。
他一看下象棋就入了迷。
他指点身边的中年人走棋：“跳马，出车，对，再跳马……”
中年人说：“好，这步棋好，将！”他冲对方一撒棋子：“你死了，没救了。”
对面下棋的老人说：“牛二蛋，不是这个小兄弟帮你这几步棋，冲你的臭水平，再学20年也难赢我。”
牛二蛋说：“甭管怎么说，反正是你这老棋圣输了，你的战无不胜、没有对手的神话被打破了。啊，老棋圣输了！”
摆棋摊的老人对阿宝点下头问：“小兄弟，今年多大？”
阿宝说：“十五岁。”
老者说：“还是毛孩子呀，了不得。敢不敢跟我下一盘？”
阿宝说：“跟您学习一盘。”
老者说：“小朋友说话还很客气。”
两个人下棋，围观者更多。
你来我往，你拼我杀，一局下来，老者叹口长气：“输了，真正尝到输棋的滋味了，再来。”
又下一局，两人下成和局。
天黑了，老人收起棋盘说：“小兄弟，报上你的名字。”
阿宝说：“我叫李阿宝。”
老者说：“家住哪里？”
阿宝说：“我是李盛庄人。”
老者说：“这个年纪，你该上学呀，怎么不上学？”
阿宝摇下头表示不想说。
老者说：“好啦，你不想多说，我就不多问了，我想说的是，你小小年纪在下象棋方靣很有天赋，有悟性，思维敏捷，棋路开阔。跟谁学的？”
阿宝说：“有空儿就找棋摊看，也没有跟谁学。”
老者说：“了不起，你的确在象棋上有天赋。我原来在省棋院工作，退休虽然十多年了，不过以前的老关系还在，如果你愿意，我想推荐你到省棋院去深造。到那里可以经常与高手过招，提高也快，将来也有机会参加国家组织的象棋大赛，拿冠军。”
阿宝叹口气：“俺爸只让我考大学。”
老者说：“考大学是千军万马挤独木桥，成才不容易。我看你还是走特长成才这条路，用不几年就可以成为棋坛高手。”
阿宝说：“我想记下你的姓名、住址，回头我有机会一定找你帮忙。”
老者说：“好吧，这是我的名片。”
阿宝接过名片细看。
告别老人，阿宝推着自行车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发怔。
在一家饭店的小吃摊前，阿宝问一位卖饭的妇女：“大娘，一碗面条多少钱？”
女老板伸出三个指头：“三块。”
阿宝把口袋里的钱掏出来数了数，只有两块钱。
阿宝说：“大娘，我吃半碗行吧？”
女老板说：“这么大一小伙子，半碗能吃饱？”
阿宝说：“我的钱不够。”
女老板说：“不够就不够吧，谁叫你喊大娘喊这么好听呢。看你这样子，一定是饿坏了，咋？没有上学？”
阿宝接过靣条泪水夺眶而出：“我没上学，我去上网。我爸打我，我就跑了出来。现在我后悔了，想回家。我妈找不到我，一定十分着急。”
女老板：“知道后悔就是好孩子，给，再给你两个烧饼，吃吧，吃饱了快点回家吧，不要说你妈，你爸现在也在着急，他找不到你，他也会后悔的。”
阿宝吃过饭，给女老板鞠一躬，骑车返回。
阿宝骑着自行车朝家赶。
他路过一个小镇，几个骑自行车的小流氓追上来。在一片荒郊处，小流氓们赶上阿宝，他们脱去阿宝的衣服，扒掉他的运动鞋，还要抢走他的自行车。
阿宝与他们争夺。
几个小流氓一涌而上对阿宝大打出手。
阿宝被打得躺在地上不能动弹。
几个小流氓推上阿宝的自行车吹起口哨扬长而去。
阿宝看着渐黑的天空，泪水直流。
月亮升起在东天，四周一片寂静。阿宝挣扎着爬起来，一歪一瘸地往前走。冷风吹来，阴云遮月，细雨飘洒。阿宝冻得浑身打颤，他钻进一个大草堆里避寒。
天亮后，阿宝从草堆里钻出来，又拖着伤痛的身子赶路。饿了，他扒开土堆吃地下的烂地瓜。渴了，他喝水沟里不常流动的脏水。在一个小土坡上，阿宝无力爬上去，他昏倒在地。
一妇女骑车路过，发现昏迷不醒的阿宝，停下来呼叫：“孩子，孩子！”见没有回答，她打手机报警。
很快，一辆警车驰来，公安人员看看现场把阿宝抬上车。警车一直开到医院。经过一番抢救，阿宝醒过来。公安人员问他：“你怎么回事？”
阿宝说：“我是学生，前天离家出来，昨天被四个人抢了，他们看样子年纪都不大，他们抢走了我的衣服和自行车。我叫李阿宝，李盛庄人。我爸叫李五明，请你们打电话通知他们快点来接我，电话号码：7799526。”
公安人员说：“你放心，我们一定能抓到罪犯。我现在就给你父母打电话，你吃点东西，喝点水。记住，以后可不要离家出走了。”
阿宝痛哭起来。
找不到阿宝，李五明家里像翻了天。
于金兰披散着头发抓住李五明喊叫：“都是你该死，你打阿宝，下那么狠的手。要是阿宝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不拉倒，不跟你过了。”
李五明捶胸顿足：“你叫唤个啥？你当我心里好受？一天一夜了，阿宝没有一点消息，他身上可没有带钱呀，吃啥？喝啥？会不会碰上坏人？我这个心一直揪着呢。我给你说，我已经想好了，真要是阿宝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天也不会活在这个人世上。”
于金兰说：“都怪你，都是你的错。”
李五明说：“都怪我，都是我的错。你干脆把我杀了吧，只要能找回阿宝，我这条命就是赔上去也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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