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章 流 浪 (第2/2页)

李五福气喘吁吁走进来问：“有没有消息？亲戚朋友家我是跑遍了，都说没有见到阿宝。”
　　
　　李五顺走进来问：“县城大街小巷我与四弟跑了几个来回，没有找见。”
　　
　　“没有，阿宝的同学、老师家我全问了一遍，都没有见到。”
　　
　　“这个阿宝，会跑哪去呢？”
　　
　　“四弟的小贵宝丢时只有几个月大，是人贩子拐跑了。阿宝都十五、六了，总不会也是人贩子把他卖了吧？”
　　
　　李五山说：“难说，这事难说。”
　　
　　李五明说：“找，都去找，我不信阿宝会丢了，会不回来，我不就打他几下，他会这么狠心？”
　　
　　又一天过去了，仍然没有找到阿宝。
　　
　　李五明和于金兰面容憔悴，有气无力地坐在大门口。李五明说：“两天两夜了，儿子，你在哪里呢？你快回来吧，爸再也不打你啦。”
　　
　　于金兰说：“阿宝，你快来家吧，啥地方也没有家好，回家来，你想吃啥妈给你做啥，妈以后只会亲你、疼你。”
　　
　　电话铃响起来。李五明一怔，随后飞快冲进房内接电话。于金兰跟过去。
　　
　　李五明抓住话筒：“是，我是李五明，李盛庄人，有一个儿子叫李阿宝，15岁。阿宝在哪？在辉林县东旺镇派出所？好，好，我们马上去接，现在就去。”
　　
　　放下电话，李五明喜极而泣：“大哥呢？叫大哥，阿宝找到了，给，金兰，这是200块钱，找辆车去把儿子接回来，我可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于金兰说：“好，我跟大哥去接，你在家多歇歇。”
　　
　　于金兰找到李五福讲明情况，李五福叫了一辆面包车，朝东旺镇派出所开去。
　　
　　三个小时后，车来到东旺镇派出所门口。于金兰刚下车，阿宝就扑过来投到妈的怀里。
　　
　　于金兰抱住儿子问：“阿宝呀，这两天两夜可把爸妈急坏了，想坏了。你都住在哪啦？饥了吃啥？渴了喝啥？啊？”
　　
　　阿宝说：“饥了挖地里的烂红薯，渴了喝水沟里的脏水。”
　　
　　于金兰问：“想妈不想？”
　　
　　阿宝说：“也想妈，也想爸。”
　　
　　于金兰问：“你爸打你，你不恨他？”
　　
　　阿宝说：“不恨，他是为了我好。”
　　
　　于金兰问：“以后还跑不跑了？”
　　
　　阿宝说：“不跑了，什么地方都没有家好。爸爸为啥不来接我？他还在生我的气？”
　　
　　于金兰说：“你爸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他差不多快要急疯了。他派出去二十多个人找你，亲戚、朋友、同学家，还有县城、十里八村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你。你爸都急出病来了。他原来一直提着劲，听说你找到了，浑身发软，连路也不会走了。要不，怎么会不来接你呢？”
　　
　　阿宝说：“我对不起爸爸。”
　　
　　李五福向公安人员道谢，与派出所的公安人员握手告别。阿宝与来接他的人上车。车出派出所院子加快了速度。
　　
　　车回到李盛庄李五明家院门口。李五明披件棉衣正站在门口等待。车灯射来，两姐妹喊起来：“来啦，弟弟接回来啦。”李五明面露喜色迎上去。
　　
　　车停下来，阿宝跳下车喊一声：“爸一一”
　　
　　李五明不理儿子，他上前给司机、五福递烟。
　　
　　于金兰说：“大哥，要不你陪司机进家喝两盅？”
　　
　　李五福说：“不啦，天太晚啦，该歇啦，平安无事就好，平安是福。以后，可一定要注意教育方法，不能打，孩子大了。”
　　
　　李五明连连点头。
　　
　　送走众人回到屋内，阿宝流着泪说：“爸，我错了，你再打我一顿吧，我再也不离开家了。”
　　
　　李五明坐在椅子上绷着脸一言不发。
　　
　　阿宝扑到爸爸身上，他抱着爸的肩头，在爸的靣颊上亲一口：“爸，我真的错了，我不该离家出走，不该让全家人为我操这么大的心。你打我吧，骂我吧，我不该上网打游戏，不该随李连启去游戏厅。可我真不是故意的，是李连启装肚子疼，非让我带他去卫生院看病。到了卫生院他不让我拐弯却让我送他去东庄诊所。是他骗我硬把我拖进网吧里的，我以后再也不这样啦……”
　　
　　李五明推开儿子。
　　
　　阿宝伤心地哭起来。
　　
　　李五明转身从眼角摘下一颗泪珠。
　　
　　于金兰说：“阿宝，到厨房吃点东西吧，明天是星期日，早上多睡会。”
　　
　　阿宝随母亲去厨房。
　　
　　次日清晨。李五明起床后来到儿子身边。阿宝仍在沉睡。李五明在儿子床前久久打量儿子的睡脸。
　　
　　外靣响起脚步声，李五明出了儿子房间，到外间给教授打电话：“刘教授吗？您起床没有？正要出去晨练？打扰了。我想把家里发生的事情给你汇报一下，你一定给俺指条路。是这样，阿宝进网吧，旷课，老师告诉我以后，我打了他一顿，他就离家出走了，两天两夜，如果不是派出所救助，怕就没命了。自行车也被抢了，衣服被扒去。当然危险了。什么？我不该打？我……好，好的，我一定向儿子认错，一定求得儿子的谅解，是，亲子关系必须融洽、亲密，亲子关系胜过教育……”
　　
　　放下电话，李五明坐下来给儿子写信，他边写边抹泪水。写好，看一遍，拿起来悄悄放在儿子的手上。
　　
　　阿宝醒过来发现信，坐直身子读。没念几句，就热泪盈眶。信上写道：
　　
　　“阿宝，好儿子，你上网打游戏事出有因，爸爸应该通过调查谅解你，可爸爸却粗暴地把你打了一顿。爸违背了刘教授传给我的教育方法。特别是昨天晚上，你回到家里主动向我认错，还搂住我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向我表达爱心。你善解人意，本性纯真，迷途知返，可我却没有理你。我才是真正地错了，我是铁石心肠，我不该那样。好儿子，爸爸真诚地向你赔情道歉，爸在这里保证，从今以后，再也不打你，不骂你，爸要做一个称职的父亲，做你的朋友、哥们，你受苦爸也陪你受苦，你欢笑爸也陪你欢笑。爸以后坚决不对你说训斥、抱怨的话，改掉吹毛求疵的毛病，改掉指责过多、要求过高的缺点。爸永远爱你，永远做你的知心朋友。”
　　
　　阿宝看完信叫声‘好爸爸’，感动得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