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章 讲明真相 (第1/2页)
深夜一点，久等儿子不来，赵秀娟与丈夫一个伏在桌子上、一个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赵秀娟一机灵跳起来，抓起电话。
李五山睁开眼紧张地看着妻子。
赵秀娟接电话：“是，我是赵程程家，我不是他的父母，我是他娘，什么娘？我也说不清。好，我认真听，一定转告他的父母。他妈妈死了，他的爸爸在北京。中，我一定转告。啥？程程与一帮小青年打群架，用刀子重伤二人？现在赵程程等人已被拘留？要程程的父母到公安局去解决问题？必须是父母，别人不能代替？就这样……”
放下电话，赵秀娟软瘫在沙发上。
李五山问：“程程到底怎么啦？”
赵秀娟说：“怎么啦？被你说中了，与人打架，被公安局抓起来了。”
“抓起来了？这可咋办？”
“公安局让父母亲自去一趟。”
李五山：“那我去。”
“你算什么？户口上程程的父母是百林与季玲。”
“那你快点给百林打电话呀。”
赵秀娟象猛地想起什么：“对，给百林打电话。”又抓起电话拨号：“百林呐？我是秀娟呀，可是不好啦。程程带人打架，把人给打伤了，现在被抓了起来，公安局让你回来领人呢。你快点回来吧。啥？你手头事情太多？我说百林，啥事情也没有这件事大呀，人命关天呀。啥？你先打电话跟公安局联系一下？好吧，我等你的电话。”
李五山问：“百林咋说？”
赵秀娟说：“百林说他手头事情多，不能回来。他要先用电话跟公安局联系一下。”
李五山问：“咱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等消息吧，等百林打电话吧。”
就这样，赵秀娟与李五山守在电话机旁，一直守到次日上午十点，还没有程程的消息。
赵秀娟说：“你一夜也没有合眼，也不吃东西。你现在去睡一会儿吧，电话我来守。”
李五山说：“你不也一样？我不困。”
“那你吃点东西吧，冰箱里有靣包。”
“我一点也不饿。唉，百林咋还不打电话？”
“我想快了，再等一会儿，如果十二点还不打，咱再打过去。”
上午十一点，电话铃终于响了，赵秀娟连忙抓起电话：“百林，是我，你快讲。”
李五山把耳朵贴上去，电话里传出赵百林的声音：“我跟公安局连系过了？是我的一个同学，在申控科。咋说的？两个方案？一是民事赔偿，可能要出十五万；还有就是送少年劳教所，坐几年牢。我是这样想的：首先是我手里没有那么多钱，其次程程也不是我亲生的孩子，再就是我眼下也没有时间。这事，就由他去吧，坐几年牢对他也是一种改造。你如果想回农村老家，就把门锁上，回家吧。在老家多住几天。如果城里再需要你，我们再联系。就这样吧。我很忙，挂了吧。”
赵秀娟放下电话泪水夺眶而出。
李五山说：“百林这样说就是不管啦？”
赵秀娟说：“可不是。也难怪他不管。孩子不是他亲生的，也不是他带的，一点感情也没有，你让他咋管？还有，一下拿出十几万，谁会有那么多钱？”
李五山说：“要是程程被判几年，坐几年监，那这一辈子可就真的完蛋了。”
赵秀娟说：“不割谁身上的肉谁不疼。没人管儿子，咱得管。”
李五山说：“对，咱管。可咋管呢？咱一没有钱，二不认识人，咋着能把儿子从监里救出来？”
赵秀娟说：“解铃还找系铃人，咱还找百林。他一是认识这里好多当官的，有关系；二是他也有钱，只是因为程程不是亲生，又不是亲养，没有感情不愿意往外拿罢了，加上他对季玲有气，更是不想管程程的事。”
李五山问：“找到百林怎么说？”
赵秀娟说：“来个竹筒倒豆子，直来直去，实话实说，最后，咱跪地求他，哭着求他。百林打小就可怜流眼泪的，加上我是他的亲堂姐，他一定会帮咱，也只有这样，咱才能把儿子救出来。”
李五山说：“这是个好办法，可百林在北京，咱咋能找到他？”
赵秀娟说：“我有办法，百林在北京有一个老同学，我有这个同学的住址。百林到北京不愿住宾馆，总是住在这个同学家里。咱到那里就能找到他。还有，那个同学跟我特别谈得来，去年从北京来见百林，是我招待她吃住，一气住了十多天。”
李五山说：“你到底在外呆了几年，一遇到大事情就能想起办法。中，就听你的，去北京，啥时动身？”
赵秀娟说：“今天下午有车，明天夜里就到北京了。”
两个人有了主意立即收拾东西去火车站。
在售票窗口，赵秀娟含泪给售票员讲明情况，售票员很快卖给他们两张马上就能上车的车票。这样，两个人在次日下午就到了北京。
两口子找到赵百林同学王一娇的家，向她讲明情况，王一娇立刻给在北京某科研所一实验室工作的赵百林打电话：“是百林吧？我是一娇呀。快下班了吧？马上回家吧，有重要事情？什么事情？回家就知道了。”
放下电话，王一娇说：“马上回来，不会超过半小时。你们不要担心，据我所知，百林是一个富有同情心的人，他一定会答应你们的请求。”
赵秀娟与丈夫听了这话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正像王一娇说的，二十多分钟后，赵百林回来了，一见赵秀娟夫妇怔住了，问：“姐，你们怎么到北京来了？”
赵秀娟说：“百林呐，我们可是有大事要给你说呀。”
赵秀娟流着泪诉说程程的来历，她讲李盛庄开修家谱大会的情景，讲李世昌老人临终给儿子们的交待，讲与丈夫的密谋，讲送抱孩子的过程，讲到赵百林家当保姆的日思夜想与担心，讲昨天家里发生的事情。讲完这所有的一切，赵秀娟说：“百林呐，事情的前因后果就是这样。虽然说程程是俺的亲生子，可眼下更是你的养子呀。你可不能放手不管呀，你要是不管，俺两口就不回去了，就死在这里。”
赵秀娟与李五山跪在地上，李五山说：“好兄弟，看在你是程程的本家舅的情份上，你就救救他吧，他还只有十七岁，如果坐几年监，背上一个劳改释放犯的臭名声，他这一辈子也就没有指望了。”
两口子声泪俱下，赵百林连忙将他们扶起。
赵百林说：“你们讲的事情太出乎我的意料了。请给我时间，让我好好想想。我明天一早一定答复你们。怎么样？住处安排好了吗？”
王一娇说：“住在街口的旅店里，条件还不错。”
赵百林说：“那吃过饭我送他们过去。”
饭后將这对农民夫妇送走，赵百林在客厅抽烟、踱步、思考。程程从小到大成长的情景一幕募闪进他的脑海。他似乎看见身陷监牢的程程一双求助的眼睛。他长长叹了口气。
王一娇收拾好厨房对他说：“好家伙，从来不抽烟的人现在抽起烟来了，说明你的思考进入关键时段。说说看，在想什么？”
王一娇倒一杯水放在百林面前。
赵百林说：“我真的很想听听你的意见。”
“真想听？”
“当然。你有两个孩子，现在都在读大学，都非常优秀。你一定有丰富的教育经验。”
王一娇说：“我的教育经验很简单，就是爱，全身心的去爱，非常理性地去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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