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送子之后 (第1/2页)
两天后的一个黎明，赵秀娟抱着儿子下了火车，走出车站。她曾经在这个城市打过几年工，道路很熟。她穿过一条小巷，走过一座石板桥，抱着熟睡的贵宝来到一座有两扇铁门的门口，看看手表，表针指向五点二十分。
她悄悄把孩子放在门口的石阶上，四下瞅瞅，隐身于黑暗之中观察动静。因为凭她往日的经验，再过五分钟，堂弟赵百林就会起床锻炼身体。
这户人家正是赵秀娟本家叔的儿子赵百林的家。赵百林是市一个研究所的专家。
早上五点二十，赵百林从梦中醒来，他拉亮灯，看看表，推下妻子季玲说：“快五点半啦，起来，跑步去。
季玲在市一所大学任讲师，她不耐烦地甩开丈夫的手说：“我没有那闲精力，昨天晚上泡网太久，我再眯一会儿。”
赵百林说：“你呀，天天喊锻炼减肥，就是不落实到行动上，不坚持。”
季玲翻过身又睡去了。
赵百林穿上运动衣、运动鞋，取下挂在墙上的剑，准备一个人去公园晨练。
拉开大门，赵百林惊叫一声：“季玲，快来看，这是什么？一个孩子。”
季玲听到丈夫的话连忙穿着睡衣跑过来。她来到门口，附下身子细看，发现真是一个孩子，感到非常意外：“是个孩子。可这孩子是怎么一回事呢？”
赵百林也纳闷：“谁的孩子放在这里干什么？”
季玲说：“莫非是弃婴？天挺凉的，快抱回屋子里吧。”
季玲抱起孩子同丈夫一块返回房内。
门外五十米处，躲在黑暗里的赵秀娟见儿子被女主人抱起来回到院内，惊喜地擦去泪水退向远处，她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她准备连夜搭火车赶回老家……
五天以后。
豫北平原上的李盛庄，李五山家里仍在吵吵嚷嚷。由于一直没有找到小贵宝，李五福对弟弟李五山说：“五山，怪事，这事真奇了怪了，咱们每天出动近百十人，整整找了六、七天，怎么一点线索也没有？贵宝会被啥样的人拐走呢？为什么连一个目击人也找不到呢？抓到人贩子我非把他的皮剥了不可！”
李五山不敢看大哥的目光，连连点头说：“是的是的，非剥皮不可。”
李五明问弟弟：“为什么你不让我去公安局报案？你顾虑什么，是不是钱的问题？没有钱，咱可以动用爹留下的呀？”
李五山哭丧着脸说：“让公安局破案太花钱，更重要的是，我还怕万一惊动人贩子，给你来个破罐子破摔，把孩子害掉，不就更麻烦了？我和秀娟的意思是，你们三个哥哥与众街坊都操心受累这么多天，也该歇一下了。也可能我命中不该有贵宝这个儿子，这事就这么算了吧，你们就不要再找了，你们辛苦这么多天，我和秀娟心里真过意不去呢。至于爹留下的那笔钱，绝对不能动。那是爹的遗嘱，不能违抗。”
秀娟是两天前赶回家里的，此刻她坐在屋内一个角落里低头不语。听完丈夫的话，连声说：“是的是的，是这样哩。”
李五福很不高兴：“五山，你这是什么话？都是亲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不让我找孩子，难道就白白让贵宝便宜给人贩子？爹留下的钱是让培养大学生的，这人都没有了，还怎么培养？”
李五山见大哥生气连忙解释：“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和秀娟还会继续寻找，现在农活正忙，大家伙儿就不要再耽误自己地里的农活了。贵宝失踪了，不是还有全宝跟阿宝吗？”
恰在这时招娣跑过来，她喘着粗气说：“大伯，叔，刚才我在玉春家里看电视，他家安装了一个卫星天线，能收南方卫视。电视上出了一个招认广告，说有一个弃婴没有父母……”
李五福忙问：“男孩女孩？”
招娣说：“男孩。”
李五顺问：“多大年龄？”
招娣说：“好像有一岁多。”
李五福问：“有没有照片？”
招娣说：没有。“
李五明说：“记下电话号码没有？”
招娣说：“没有，播的太快了。”
李五福拍下大腿：“这就是线索，无论如何我看都要去一趟。”
赵秀娟听了这话直摇头：“大哥，我看不大可能，贵宝怎么会到南方？这么远？再说了，人贩子把孩子偷走，要么自己养，要么倒卖给别人，怎么会丢弃呢？肯定这个小孩不是贵宝。还有，路也太远了，坐火车要一天一夜……”
李五福疑惑地问：“你咋知道坐火车要一天一夜？你去过那地方？”
赵秀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说：“我……嘿嘿，我听去南方打工回来的二柱说的，我咋会去过那个地方？我长这么大连火车也没有坐过。”
李五福果断地说：“我认为还是亲自去一趟。就这么说定了，五山，明天一早咱俩就出发，你跟我去。把身份证、户口本都带上。钱，你手里要没有，我先拿两千块。”
李五山皱着眉头说：“大哥，还是不去吧，我总认为不大可能。八成不是贵宝，去要空跑一趟的。”
李五福挥下手坚决地说：“就是有一成希望也要去，自己的亲生独子说丢丢了，你一点也不着急，你还有没有父子之情？你不急，我这个当大爷的心里急，我一想起小贵宝现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就想哭……什么也不要说了，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一早去赶火车。我和五山走后，五明五顺文香金兰彩虹秀娟你们在家要继续寻找，一点也不能放松，一有线索马上电话联系。”
众人纷纷点头，李五明说：“好，我们都听大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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