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李五山之死 (第1/2页)
赵秀娟与丈夫焦急地在家门口等待儿子的归来。
赵百林带着程程出现在前方转弯处，两口子又装出不在乎的样子连忙退回家里。
赵百林将程程领进门，由于坐了几天牢，程程已没有了往日的骄纵与傲慢，他好奇地打量着客厅内的一切。
赵秀娟与李五山收拾起两个包裹，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
客厅显得很宽敞，往日摆放大彩电、空调、高级沙发、冰箱的地方空空的，开着的书房门告诉他，就连爸爸平日用来写作的电脑，也不见了。
赵百林指下木椅子说：“程程，坐下吧。”
程程说：“爸，我还是站着听你说话吧，这几天站着听人说话，都习惯了。”
赵百林给赵秀娟夫妇使个眼神说：“那好，我就把情况和你面临的危机都告诉你吧。何去何从，你自己拿主意作决定吧。不过，你一定要有心理准备。”
程程垂着头：“我有心理准备。这几夜在拘留所，我几乎就没有合眼。我想了很多。爸，你说吧。”
赵百林说：“首先要告诉你一个消息，学校已经把你除名了。以后，你不是一个学生了。”
程程说：“这个我知道。”
赵百林说：“第二，这次你们几个打架把别人打伤、致残，虽说你不是首犯，可为了包赔损失和医疗费，也为了不让你去少年劳教所，咱拿出多少钱你知道吗？”
程程说：“大概有几十万吧？”
赵百林说：“实话告诉你，可以这么说，我为了摆平你这次出的事，已经到了倾家荡产的地步了。你妈开车出车祸，把别人撞了。她死时，为了弥补损失，车子卖了。她的钱全包赔给别人了。我手里本来就没有多少钱，你看，值钱的家具卖光了，这房子也卖掉了。你这么不争气，你叫我蒙受了多大的损失你知道吗？我多年的积蓄一下折腾光了。”
程程说：“爸，我对不起你。”
赵百林说：“仅仅说一个对不起是没有用的。我对你可以说是伤透了心，我现在身体不好，以后也没有能力再抚养你了。你呢，过了年就十八岁了，该为自己负责了。所以，今天是咱们父子之间的最后一次谈话，等下咱们在一块儿吃顿饭，饭后，你拿上这一百块钱，咱们就各走各的路吧。你娘也要回老家，你今天跟你娘也算告个别吧，她毕竟照顾了你十多年。”
程程说：“爸，你是说你不要我啦？”
赵百林语气坚定：“是的，咱们父子之间从此一刀两断，我对你太失望，你叫我的心伤透了。”
程程不解地问：“既然这样，你又何必花那么多钱保释我从拘留所出来呢？”
赵百林说：“是良心，是仁至义尽。你懂吗？”
程程说：“我懂，可现在我无路可走，你把我抛弃，我怎么办？你这不能说是仁至义尽吧？”
赵百林说：“你闭嘴！能把你从拘留所里保出来，就已经够意思了，你还想怎么办？还想让我供你吃喝？告诉你，我的工资还不够我一个人花，还要看病，还要还贷款。你，自己去谋生路吧。有本事，你也许会混出个人样；没本身，你就等着饿死吧你。”
这句话点起程程的怒火：“我就是饿死也不让你管。”冲进住室，收拾东西。
赵百林说：“吃了饭再走。”
程程说：“吃不下。”背起一个包走出住室，他回头打量一下自己生活了十七年的家，也许想起了赵秀娟对他的照顾，对赵秀娟一点头：“娘你保重，你回老家干农活不要太累着，我走了。”冲出门。
程程一走，也把赵秀娟的心带走了。她伤心地说：“百林，刚才我差点没哭出来。”
李五山说：“这小子今天总算说了一句人话。怎么样？我跟过去吧？”
赵秀娟说：“快去呀，别让他跑丢了。”
李五山快步追了出去。
李五山与儿子走后，赵百林说：“姐，咱也搬家吧。”
赵秀娟说：“这房子谁住？”
赵百林说：“已租出去了，租户明天搬进来。”
两个人收拾一番，当下离开了这个家。
城市大街上，程程一个人漫无目标地走路。李五山戴着长舌帽远远跟在后面。
在一个无人处，程程痛哭失声，他对着天空喊：“妈妈，我想你，你为什么死那么早？”
他抓起一块石头投进河里骂道：“赵百林，你不是我爸，你人靣兽心，你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你无情无义，我对你恨之入骨。”
发泄一番，他走进公园，坐在一条石櫈上沉思。
远处，打扮成捡破烂的李五山暗中看着他。
几个身着奇装异服、发型怪状的小流氓凑到程程面前，他们对程程热烈地介绍着什么。
李五山紧张地看着。
程程摇头、摆手，拒绝了小流氓的纠缠。
李五山悬着的心回到原处，松了一口气。
天黑了，程程在一饭店前徘徊。他数下身上带的钱，尽管对旁边不少人的山珍海味、大吃大喝涶涎，可还是忍耐住欲望要了一碗面条，并且三五口就吃下了肚。
从饭店走出来，他进了一个住一晚上需要三十元的小旅店，李五山探明儿子住的房间是个大房间，一共住了八个人，才放心地回到了妻子身边。当然，次日天刚亮，他又来到了小旅店门口等待儿子出现。
下午一点，程程才走出旅店，他在街上的小摊旁吃了两根油条，四点半，来到了马道口信用社大门前。
程程在门口转转走进去。
信用社营业厅内，一个妇女取五千块钱，装进包内出门。
程程四下看看跟着妇女走出去。
妇女上一辆公交车，程程也上了车。
李五山担心地叫一辆出租车追上去。
公交车行驶一段路停下，妇女下车，程程也下车。
李五山紧张地从出租里跳出来尾随过去。
天此时昏暗下来。妇女走到一段无人的河滩前，程程快步上前抢妇女的提包。
妇女大叫：“抢劫啦，救命呀。”
李五山冲过来抓过提包甩给妇女：“程程，不许干坏事。”。
妇女逃走。程程要追，李五山死死抱住他。
程程认出李五山，气急败坏地说：“原来是你呀，你搅了我的好事，五千块呀。”冲李五山胸部来了一拳，转身离去。
李五山从地上爬起来跟上程程。
程程走几步回过头问：“你为什么老跟着我？你们不是回老家了吗？”
李五山说：“怕你犯罪，我没有回去。”
程程冷冷一笑：“怕我犯罪？我犯不犯罪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我什么人？我的事不要你管。我现在警告你，马上从我面前消失。否则我扁死你。”
李五山靣对儿子一脸不屈，他站着没动，说：“我不走，要我走，除非你发誓不再犯法干坏事。”
听了这话程程恼羞交加，他骂道：“你他娘的算哪块地上的葱？敢来教训我。我扁死你。”一拳打在李五山的额头上，李五山昏过去。
程程看看四周无人，背起李五山离开现场，来到市郊荒野一个破院子，进了两间废旧厂房。
他将李五山绑在一个铁盘上，并从他身上搜出二十多块钱和一部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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